不绝于耳的关怀——聆听母亲的话，改变在当下 丁伟博

一米阳光

不绝于耳的关怀

——聆听母亲的话，改变在当下

考试失利，我灰头土脸地立在家门前，任由凛冽的寒风抽打周身。

就在几日前，我还在母亲面前拍着胸脯夸下海口：这次考试，必定拿回让她满意的成绩！可如今……我攥着皱巴巴的成绩单，指尖冰凉，竟不知该如何向母亲开口。徘徊在门外的脚步，像极了考场上面对难题时的迟疑，迟迟迈不出下一步。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母亲的声音裹着暖意传来：“原来是你这孩子，我说怎么总听见门口有脚步声呢。”她抬眼瞧见我，眉眼瞬间弯成了月牙，满是惊喜，“到家了怎么不进来？外头多冷。”说着，便伸手将我拉进了屋里。

屋内暖意融融，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母亲正在灶台前忙碌。一日的疲惫仿佛被这烟火气熨帖得烟消云散，我恍惚间竟沉溺在这寻常却温馨的江南烟火里。可下一秒，成绩单上的红叉猛地闯入脑海，我心头一紧，话到了嘴边，望着母亲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却又咽了回去。

“嘿，儿子。”母亲翻炒着锅里的菜，头也不抬地问，“这次考试成绩，下来了没？

唉，终究是躲不掉的。“我……”我嗫嚅着，声音细若蚊蚋。

“我什么我呀，快说！菜都要糊了！”母亲的语气带着几分催促，我咬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考试失利的事全盘托出。

刹那间，屋内静了下来，只剩下燃气灶上蓝色火苗“滋滋”舔舐锅底的声响。母亲的动作陡然顿住，仿佛一尊定格的雕塑。一种无形的威压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压得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我死死盯着脚下的大理石地砖，砖面的反光里，似乎映出了母亲沉下来的脸色，不安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绞尽脑汁想找些话来挽救，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片刻后，母亲重新拿起锅铲翻炒菜肴，可随之而来的，是她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絮叨。

我向来庆幸，母亲从不会用武力惩戒我；可我也最怕，她这种以“不揍人”为代价的“口才说教”。起初，我还绷着身子，规规矩矩地听着；可渐渐地，那些重复的话语在耳边盘旋往复，像嗡嗡作响的蚊蚋，惹得我满心厌烦。我多希望此刻能刮来一阵狂风，把这些话全都吹散——既要让我听不见，又要让母亲察觉不到分毫。这个幼稚的念头，怕是连枝头叽叽喳喳的麻雀听了，也要忍不住嘲笑吧。

我逃也似的躲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可母亲的声音仿佛长了翅膀，穿透门缝，越过墙壁，直直钻进我的耳朵里，缠上我的心头。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一会儿胡乱地挪动桌椅，一会儿烦躁地敲打墙壁，弄出阵阵声响，试图将那声音盖过。

“你真的在听吗？”

母亲的声音骤然消失，唯有这一句话，像重锤般砸在我的心上。

我真的在听吗？我真的有认真听过吗？

我努力在脑海中搜寻母亲方才的话语，却发现一片空白——我从来没有真正记过她说的话，即便当时听进去了，也像鱼的记忆一般，转瞬便烟消云散。这不正是我对待学习的态度吗？敷衍了事，左耳进右耳出，从不愿静下心来，好好听一听那些逆耳的忠言。

母亲那些听似千篇一律的话语，字字句句，皆是源于关怀，不过是裹了一层我不愿接受的“严厉外衣”，我便将它们统统拒之门外，连耳朵都不肯为其停留。这何尝不是我学习态度的悲哀？学习之路，本就该从虚心听取建议开始，在知错改错中慢慢前行。

“吃饭了。”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温和了许多。

我怀揣着沉甸甸的心思走出房间，在餐桌旁坐下。饭菜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母亲又开始念叨起来，这一次，我的第一反应竟不是烦躁，而是莫名的安心——原来，母亲从未放下过我，从未放弃过对我的叮嘱。

我没有再像从前那样不耐烦地走神，纵使听着听着，眼皮会忍不住发沉，我还是认认真真地听完了每一句话。那些朴实无华的话语里，藏着母亲半生的心得，藏着她未曾说出口的期盼。我听着听着，心中竟生出许多前所未有的感悟。

原来，改变只在一念之间。

感谢聆听，是这一次的静心倾听，让我拨开了浮躁的迷雾，看清了自己的不足；感谢母亲，是她那份不绝于耳的关怀，如涓涓细流，滋养着我懵懂的心灵。

人生处处皆是聆听，从倾听身边最亲近的人开始，做一个称职的聆听者，方能在岁月的长河里，拾捡更多成长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