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窑瓷器概述》

山谷

　　历代官窑都有其各自的特点，官窑器不仅禁止民间使用，而且民窑也不得进行仿制。所以官窑形不成窑系，官窑特点是规模小，产品精，烧造的时间短。官窑瓷器烧成之后，要经过严格的挑选精良的送入宫中，落选的特殊处理，一般是砸碎就地掩埋，防止流失官窑的生产的方法和技术，它的材料，它的方法，对民间严格保密，所以不用时。它的窑要做现场处理，不留任何痕迹，这也是官窑不易发现的原因。官窑瓷器不经商业途径进入市场，而是直接送入宫中，故多为传世瓷器，但是因各种原因，世上也能偶见官窑瓷器，多半是宫中流出。历代帝王把官窑器视为宫中珍宝，世代相传。不做陪葬器，因而在大量考古中很难发现，由于保密的原因，官窑儿一般文件记载的都不是特别详细，或者不见记载，具体原因就是对当时的社会保密，一般文人难以见到。所以至今对官窑的见解和研究还存在着很多的争论。

　　那日我在博物馆的展台前驻足，目光被一只青花瓷盘牢牢吸住。盘心绘着一丛盛放的花卉，藤蔓缠绕，枝叶舒展，仿佛能嗅到淡淡的幽香。釉色洁白如玉，青花发色沉静，笔触细腻却不露锋芒，一看便是出自极讲究的窑口。这样一件器物，绝非寻常人家所能拥有。它不像是为了使用而烧制的，倒像是为了供奉——供奉于帝王案头，或静置于宫廷深处。我忽然明白，官窑之所以神秘，不仅在于它的稀有，更在于它从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一种近乎仪式感的使命。每一道纹样，每一笔勾勒，都经过层层审定，容不得半分差池。它是权力的延伸，是审美意志的具象，更是那个时代最顶尖工艺的凝结。

　　另一侧展柜里，一只黄底青花瓷罐静静立着，凤凰展翅于枝叶之间，蓝与黄的碰撞并不张扬，反而透出一种内敛的华贵。凤凰向来是宫廷纹饰中的主角，象征祥瑞与尊贵，而这样的题材，民窑是不敢轻易触碰的。我想到历史上那些被严令“碎而埋之”的落选瓷器，心中不禁一紧。官窑的残酷正在于此：千百件中仅取其一，其余尽数销毁。这种近乎偏执的筛选，造就了它无与伦比的品质，也使得每一件存世之物都像是一场侥幸的幸存者。它们本不该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却因朝代更迭、宫室流散，悄然流入人间，成了我们今日得以窥见那段隐秘历史的窗口。

　　还有一只青花瓷碗，绘着松梅寒枝，线条清瘦而有力。松象征坚韧，梅代表高洁，这类题材在文人画中常见，但在官窑器上出现，便多了一层意味——它不只是审美的表达，更是帝王理想人格的投射。官窑瓷器从不随意绘制图案，每一纹饰都有其深意，背后是礼制、是教化、是权力对文化的掌控。这只碗的边沿饰以细密的蓝线，规整得近乎刻板，却正体现了官窑的秩序感：自由属于民窑，而官窑，必须服从。

　　最让我驻足的是那只绘有山水画的青花瓷碗。远山含黛，流水潺潺，松石错落，意境悠远。这样一幅微缩的江南景致，被收拢于掌心大小的碗底，仿佛把整个天地都纳入了宫廷的视野。官窑匠人未必曾游历山水，但他们依照宫廷画师的稿本，一笔一画地复刻着帝王心中的理想世界。这种“画必有意，意必吉祥”的创作逻辑，正是官窑与民窑最根本的分野。民窑可以率性，可以诙谐，甚至可以讽刺；而官窑，只能庄严，只能典雅，只能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