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七贤(读《思旧赋》有感并用Al制作歌曲)

竹林七贤(原创诗文)

<p class="ql-block"> 《思旧赋》译文</p><p class="ql-block"> 晋-向秀</p><p class="ql-block">我和嵇康、吕安的行止相近,他们都有不受拘束的才情。可是嵇康的志向高远而疏阔,吕安的心胸旷达而豪放,之后各自因为一些事情而被杀。嵇康精通所有的技艺,对于音律尤其高妙。当临刑之时,他回头看了看太阳的影子,要过琴来弹奏。正值我将要西行,路过我们旧日的居所。当此之时,太阳渐渐地迫近它的沉落之地,寒冷的冰霜越发显出凄凉的样子,邻里有人吹笛,吹出的声音嘹亮悲摧,追怀往昔一起游玩宴乐的情分,我被这笛声触动不禁深深叹息,所以写下这样的赋:奉命前往遥远的上京,又回身向北而去。泛舟渡过黄河,路过昔日在山阳的故居。举目看到萧条的旷野,在城脚下停下我的车舆。重履二人留下的遗迹,经过深巷中的空屋。感叹《黍离》的歌声深切地哀悯西周的宗庙,悲伤《麦秀》的调子飘荡在殷朝的废墟。因为抚摸到古老的哀愁而怀念故去的人,我的心徘徊而踌躇。梁栋屋宇都历历存在而没有丝毫损毁,故人的形容和精神已远逝不知所去。当年李斯受罪被杀,为着不能再牵黄犬出上蔡门打猎而恋恋不舍,叹息长吟。我哀悼嵇生将要永辞世间的最后一刻,回顾日影再一次弹响鸣琴。人生的缘分遭际聊寄于瞬间的领悟遇合,剩下的美好生命托付给哪怕只有一寸的光阴。我听到笛子的声音爽朗慷慨,仿佛嵇生绝世的清音得以重临。我的车驾将重新起程,于是执笔写下此刻的心情</p> <p class="ql-block"> 炉火灭后第七个秋</p><p class="ql-block"> 我不敢走那条旧巷口</p><p class="ql-block"> 灰尘在光里慢慢游</p><p class="ql-block"> 像你教我读的“逍遥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他们说我把庄子注透</p><p class="ql-block"> 其实每个字都在往回走</p><p class="ql-block"> 最亮的星最先坠落</p><p class="ql-block"> 最痛的锈在心里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避着月光下的竹林走</p><p class="ql-block"> 怕照见三张空椅少一人对酌</p><p class="ql-block"> 怕温好的酒忽然烫了手</p><p class="ql-block"> 想起你接过半碗的午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洛阳城的笛声又起时</p><p class="ql-block"> 二十年忽然变得很薄</p><p class="ql-block"> 原来你从未走远啊</p><p class="ql-block"> 一直在我袖中轻轻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避着月光下的竹林走</p><p class="ql-block"> 怕照见三张空椅少一人对酌</p><p class="ql-block"> 怕温好的酒忽然烫了手</p><p class="ql-block"> 想起你接过半碗的午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懂你的最后一个都远走</p><p class="ql-block"> 所有言语都成了寂寞</p><p class="ql-block"> 若风中有未写完的歌</p><p class="ql-block"> 那是我们在时光里</p><p class="ql-block"> 永远的自由</p> <p class="ql-block">精神之美,永恒的风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们总爱说山水之美。是的,有谁不为黄山的云海所倾倒呢?那云,不是天上的云,是地心里蒸腾起来的梦,软软地裹着嶙峋的石,青黑的松,让一切都浮在半空,恍恍惚惚的,仿佛一脚踏出去,便不在人间了。又有谁不为大海的日出所震撼呢?那光,起初是羞怯的一线金,随即猛地一挣,便化作了万顷熔金,浩浩荡荡地铺满了天与水的界限,烧得人眼睛发痛,心里却一片澄明的空白。这般风景,是造化大手笔的挥洒,不由分说地攫住你的感官,给你一阵又一阵的眩晕。可这眩晕,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一坛烈酒,入口的辛辣与灼热过后,倘若腹中空空,留下的,便只剩些微茫的、抓不住的怅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风景之美,终究是客。你来看它,它在;你背过身去,它便似乎与你无干了。它沉默地存在,美得那样理所当然,又那样漠然。它的壮丽,不因你的赞叹而增一分;它的凋零,也不因你的哀伤而缓一刻。人与风景的相遇,常常是一场单恋。你掏心掏肺地将自己的惊叹、幽思、乃至身世之感都付与它,它却只以固定的姿态,听着,看着,一言不发。它的美是画框里的静物,璀璨,却无体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可精神之美,是截然不同的。它不是“遇”见的,而是“生”出来的——从人的心壑里,泪泉里,苦难与沉思的炉火里,慢慢地生出来。它没有霞光的颜色,没有松涛的声响,你无法用手指去指点,说:“看,它在那儿。”它像空气,看不见,摸不着,可你分明感到它沉甸甸的、暖烘烘的存在。它不在远方,就在你呼吸的方寸之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读《史记》,那纸页间哪里是墨迹呢?那分明是太史公一腔沸血浇铸的青铜。宫刑的耻辱,没有压弯他的脊梁,反而化作了笔尖的千钧重量。你便在那“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字句里,看见了一种美——一种将个人的惨痛淋漓,锻造成历史星空的壮美。这美,不耀眼,却比任何灯塔的光,照得更深,更远。你听贝多芬,那琴键上迸发的,哪里是音符呢?那是命运沉重的敲门声,是一个灵魂在绝对的寂静中,用血肉与铁般意志搏斗的嘶吼。最后,那嘶吼化成了《欢乐颂》里神性的洪流。这美,震耳欲聋,它让你在声音的激荡里,“看见”了一个凡人如何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这美,是活的,是有力的,它迎面撞向你,不是要你欣赏,而是要击碎你,重塑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便是精神之美的至高之处了。风景之美,是让你“忘我”,沉醉于物我两忘的刹那;精神之美,却是让你“见我”,甚至“成我”。它是一面最为清澈也最为严酷的镜子,逼你在它面前,审视自己的卑微与可能的高贵。面对嵇康刑场上的一曲《广陵散》,你看到的不再是死亡的可怖,而是一种将生命淬炼成绝响的、凛然的从容。那琴声里的美,像一把冰做的火焰,烧尽了世俗对生死、荣辱的全部定义。你被这美照彻的那一刻,你的一部分,便已经不同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所以,我们追寻山水,或许最终是为了遇见内心那片更浩瀚的山水;我们赞叹造化,或许是因为在那些不朽的精神创造里,窥见了人性所能企及的、近乎造化的神奇。风景是宇宙写给眼睛的情诗,而精神,是人类写给永恒的回信。情诗虽好,终会随着季节的纸张泛黄、脆裂;而那封用生命书写的回信,却能在时间的洪流中,成为另一座永不倾覆的岛屿,等待并照亮着,每一个后来的、寻觅的航行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夕阳再一次把群山染透,你静静地看着。那瑰丽的颜色,依旧会让你心颤。但你知道,在你心底,有一片光,是这世上任何落日,都无法涂抹,也无法带走的了。那光,来自千百年前某个不屈的眼神,某段在绝境中奏出的乐章,某页在暗夜里写下的、带着血痕的思考——那,便是精神之美。它就是人世间,最深邃、最灵动、最永恒的风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