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门乡“倒流寺”

启明星

<p class="ql-block">美篇号58389478</p><p class="ql-block">美篇昵称/启明星</p><p class="ql-block">图片来源/自拍</p> <p class="ql-block">米仓山下,神门乡木竹垭纸厂旁,藏着一座名为“倒流寺”的古寺。它仿佛是被川陕古道上的流水逆着时光托起,浮现在现实与传说的交界处。</p><p class="ql-block">铁船山的雾霭深处,有一脉流水写就了传奇。它不像周遭众水那样顺势东去,而是倔强地掉头北上,这便是“倒流河”。在今日神门乡(旧称沙坝乡)木竹垭</p><p class="ql-block">的山涧里,这条河依旧蜿蜒,将古老的神话、湮没的古道与不熄的信仰,编织成茶马古道上—段褪色却依然鲜活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一、逆水而歌:河精传说与大地印记</p><p class="ql-block">铁船山下的这条河,是地理学上一个温柔的“叛逆”。当群山众涧皆遵循“水往低处流”的常理时,它偏要冲破峡谷,裹挟着云雾执意向北奔流,最终汇入明河。民间将这般异象,归于一场千年斗法的定格。</p><p class="ql-block">相传数百年前,一位云游高僧夜宿农户王铜川家,听闻有河精兴风作浪,欲吞噬襁褓中的婴儿。高僧飞袂而起,施法引水绕行,以解旱塬之困,却遭河精所化的浊流围困于峡谷。激战至破晓,河水轰然改道北去,河精嘶吼着遁入石缝,高僧则于此地坐化,身旁生出一丛永不凋零的杜鹃。百姓拾得高僧遗落的念珠,便在北流河畔的山巅建寺供奉,香火自此缭绕于“倒流”的奇迹之上。</p><p class="ql-block">传说为山水披上了灵性,科学则为奇观提供了注脚。1974年,当地修建“大寨堰”水渠与电站,人们推测,这或许是巧妙顺应了地质断层造成的独特地势。然而,当暮色漫过草坝村,老人们仍会指着粼粼水光说:“瞧那波纹,还留着当年高僧袈裟拂过的痕迹呢。”</p> <p class="ql-block">二、庙火与马铃:古道上的信仰驿站</p><p class="ql-block">鼎盛时期的倒流寺,是川陕茶马古道上一个鎏金的信仰坐标。四间正殿内观音低眉,两侧厢房塑有十八罗汉与火神,衣袂间仿佛仍萦绕着往来香客带来的陕南艾草气息。它与附近的石人山庙、神门洞庙并称“沙坝三大庙”,曾见证无数盐商马队在此驻足。</p><p class="ql-block">商旅们卸下沉重的盐包,将骡马系在庙前的老榆树下,走进缭绕的香火中默祷。那时,左家的“帽儿头”饭店饭香扑鼻,苟家店子的暖炉温着解乏的薄酒,大地主李蜀华的民团在庙旁设岗,守护着这份短暂的安宁。马蹄嚼着草料的声响里,流传着“过了木竹垭,顺流到长安”的期盼。</p><p class="ql-block">然而,时光的风终会吹散繁华。1953年,寺庙建筑在时代的风雨中倾颓,只留下基址在荒草中静默。唯有倒流河水声依旧,日夜重复着那段马铃与诵经交织的旧梦。当最后一支马帮消失在铁船山的雪线之后,倒流寺的钟声也归于沉寂,与古镇一同沉入历史深处。只有“沙坝三奇”——倒流水的叛逆、石人山的嶙峋、神门洞的幽邃,依然作为刻在乡土记忆深处的密码,在代代口耳相传中,保留着那段逆流而上的传奇。</p> <p class="ql-block">三、古道年轮:从熙攘商路到寂静碑文</p><p class="ql-block">倒流寺的兴衰,正是沙坝古镇作为米仓古道支线枢纽命运的缩影。这里曾是背夫与马帮的必经之地:巴地的盐、秦岭的药、蜀地的丝绸在此交换流转。巨匪王三春的劫掠曾如阴云笼罩,却未能彻底掐断商脉。那些商队在寺前插下的一柱柱香火,无意间成了丈量古道繁华的刻度。</p><p class="ql-block">随着民国后期匪患加剧与现代交通兴起,古道的脉搏逐渐微弱。当最后一支马帮消失在铁船山的雪线之后,倒流寺的钟声也归于沉寂,与古镇一同沉入历史深处。只有“沙坝三奇”倒流水的叛逆、石人山的嶙峋、神门洞的幽邃,依然作为刻在乡土记忆深处的密码,在代代口耳相传中,保留着那段逆流而上的传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