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湖白羽

山水相连

　　11月尾的风，把圆明园的寒气拧成细缕，往德胜盖的湖面钻。水还没冻实，阳光落在上面，碎成星星点点的亮。

忽然就看见那抹白。像谁把天上的云裁了一瓣，轻轻放在水里。周围的骨顶鸡是墨色的小绒球，衬得她愈发清透——颈子是弯着的玉，每片羽毛都沾着光，连喙尖那点黄，都像偷来的秋阳余温。

她总爱静着。有时偏头听风，风里该有远方雁群的鸣吧？有时用红蹼划水，圈出的涟漪里，枯苇的影子轻轻晃。游客的镜头围着她，快门声碎得像冰裂，她却只缓缓理理羽，仿佛这寒湖，本就是她临时歇脚的家。

不必问她为何掉队。此刻她是冬湖的意外，是灰蒙天地里的一点软，是每个举着相机的人，心头悄悄记下的、关于冬天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