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冬月】水杉红叶

若谷

文字：若谷随笔

音乐：我是一条小河

图片：若谷手机随拍

蓉城的冬，总带着三分温润。即使是“大雪”节气已经来临，沙河两岸仍看不见有许多萧索之气。

那日清晨，我循着熟悉的步道遛弯。清风裹着水汽掠过河面，我看见了岸边异常醒目的红色水杉树。

冬天的风，把原本苍翠的水杉羽状树叶染透了红色。

从树梢的浅绯色，到枝桠间的深绛色，层层叠叠晕在微凉的空气里，倒比秋日的枫叶还要多几分鲜活。

我掏出手机，镜头里的水杉红叶，在常青乔木的映衬下，愈发耐看。

树干是笔直挺拔的褐，像守着河岸的哨兵，枝桠却偏生得柔软，托着一簇簇红叶在风里轻轻摇曳。

时间漫长的“华西秋雨”已经结束，柔和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来，暖融融的感觉令人惬意。

早晨的阳光格外明亮，斜斜地穿过叶隙，把红叶的脉络照得透亮，每一片都像浸了光的薄纱，边缘泛着细碎的金芒。

偶有几片红叶乘着风落下，飘到岸边的草地上，倒与不远处的银杏叶相映成趣。

银杏是明晃晃的黄，像撒了一地的碎阳光，水杉叶是温醇的红，像揉了把豆沙的甜，两种颜色在青石板路边铺着，倒成了天然的调色盘。

再往河岸深处走，水杉的红又有了新的搭配。

几丛翠竹立在水杉脚下，碧青的竿子衬得红叶愈发明艳。

风一吹，竹叶簌簌响，红叶也跟着点头，倒像老友在低声絮语。

转角处还有几株南天竹，翠绿的叶片间缀着串串小红果，像撒了把玛瑙珠，与水杉的红叶遥遥呼应，连带着河面的倒影都热闹起来。

水是淡绿的，映着水杉的红、银杏的黄、翠竹的青。

风过时，满河的色彩都晃悠悠地动，分不清是景在水里，还是水在景里。

我在河边逗留了许久，直到被瑟瑟的北风吹得有些凉，才发现步道上已有不少同我一样驻足的人。

有人举着手机对着水杉连拍，嘴里念叨着“这红得真好看，比春天的花还精神”。

还有人牵着孩子，指着树梢教他认识“水杉”。孩子伸手想去够飘落的红叶，却被风抢先一步吹到了河面上，引得两人都笑起来。

原来这冬日的红，不只是风景，更是藏在寻常日子里的小欢喜——不是寒冬的萧瑟，而是万物在冷意里仍肯绽放的热烈。

回家后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每一张水杉红叶都带着沙河的水汽与暖意。

忽然想起，往年冬天总盼着春暖花开，如今倒觉得，这寒冬里的一抹红也让人记挂。

它不像春日的花那样娇贵，也不似秋日的叶那样匆忙，只是安安静静地立在河岸，用最浓烈的色彩，告诉我们冬天也可以这样鲜活。

或许生活也是如此，不必总盼着盛大的热闹，偶得这样一段与水杉红叶相遇的时光，便是寒冬季节岁里的慰藉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