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劳神君的烦恼》 第6章第16-18节

日清月明

第6章第16节

劳神君从安平君家回来之后，考虑再三，立即做出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在这个城市是惊天动地的。

劳神君第三天，到了市政府办公室。交了一封自我检查书，其内容大致是：

古玩鉴赏劳神宝斋斋主劳神与医院院长安平两人是发小，关系很好；院长安平想当院长是事实，为此，想请上面领导们关怀提拨，送了古玩字画是我的主意，是我贡献的。今追求安平的责任我是推辞不掉的，我是违法之根源。我现在后悔没有尽到朋友之正当的帮助，其实，安平不送古玩字画，上级组织领导已经暗暗地看好安平当院长事宜，单凭其工作能力与技术专业，加以时日是会自然走上院长岗位的。我们操之过急，悔之晚矣！我痛心疾首没有谨慎朋友之道始终于正途，陷朋友前途毁于一旦，我羞愧无地之容！故，安平之错，错在鄙人，责也在鄙人。我决定为弥补我的过错，贡献我古玩鉴赏劳神宝斋门市部所有古玩字画变现后，为干部清政廉洁、禁止行贿受贿、调查行贿受贿办案等工作作为办公经费，以洗消我心头的耻辱感。敬请古廊市政府接纳，深表感谢！盼示。

附：古玩鉴赏劳神宝斋出售门市部现存陈列品名称与价格表。古玩字画计一千零四件，鉴定价格合计￥：2004.7567.00元人民币。

市政府办公室把劳神君检查书及附表向市长汇报了，市领导经过会议，专门研讨，并且及时把情况上报给上级；得到上级指示后，批转給纪委、政法委相关单位综合处理。检查书上交日期是当年五月二十日，到七月五日处理意见下发了，政府办一个复印件书面告知给了劳神君，大致意思有仨：

一、接受古玩鉴赏劳神宝斋斋主劳神先生的古玩字画的捐献，由省文物博物馆暂时收鉴存馆，发给古玩鉴赏劳神宝斋斋主劳神先生荣誉证书。二、关于医院院长安平同志行贿事件与劳神先生自称有责任，我们认为没有直接关系，东西是劳神君送与人，涉及安平同志行贿事件故没有直接可能，因为劳神斋主和安平院长是完全刑事能力责任人，但劳神斋主言明是为了朋友帮忙，有违反规定之责，故送出古玩字画作充公处理。三、考虑劳神先生捐献给国家古玩字画诚挚因素，接受捐献无疑对国家保护文物与开发研究是有益的，因此应充分肯定其奉献意义与爱国精神。等等。

此后不久，市政府办、省、市文物保护局、省文物博物馆等等工作人员与专家来到古玩鉴赏劳神宝斋门市部，劳神君与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认识的；其中，从省里来的专家中，大多数也是朋友，以前有交道的。见面，劳神君表现的平淡而又热情；从朋友专家们眼中，劳神君看出不经意间有怜惜和迷茫的情绪，但很快被大家的寒暄和客气的聊天所掩盖了。待古玩字画一千零四件，一件都不少移交后，劳神君礼貌地送公家人开着几个车辆，载着古玩鉴赏劳神宝斋四间门市部里古玩字画走了。

劳神君送走公家人，回到门市部里。空空如也的门市部，现在只剩下月芒与员工们；因为连古玩的柜台上架托、底座盘这些附属品也都连同古玩一起被搬走了，这是劳神君的意思；是为了自己喜爱的古玩在博物馆与今后展览好存放，这些附属品是有重要的保护作用的。就这一点，劳神君爱护文物的精神使在移交现场的许多人有情感的触动，尤其是那些专业专家们又感动了一回。

员工们看着劳神君手里拿着荣誉证书，好像孤单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她们没有一点马上就要失业的失落感，而是大家一起望着她们的古玩鉴赏劳神宝斋斋主，眼睛里有着许多不解和迷惑。虽然斋主为了发小院长安平君所做的一切既难以想象、又易于理解，事实摆在面前：老板重视发小的感情而采取了的行为着实憾动天地。

月芒的感受尤其复杂，这种倾家荡产地为了朋友，是她从小长大都未听说过的故事。月芒还考虑的是，门市部此后可能停业关门了；更重要的是，觉得劳神君若还会被安平君行贿事情牵连进去，那就不可想像了；那样的话，就像丈夫孙老板一样会遭到无情的打击而生病、而死去一样，是否由此毁了劳神君啊！这样地想着，月芒首先伤心地哭了起来，员工们也难过起来------

劳神君仍然平淡，看了看大家说：

“对不起员工姐妹们！古玩鉴赏劳神宝斋门市部从明天起就停业了，你们没有班上了。”

员工姐妹们这时候都抢着说道：

“我们年轻啊，能打工挣到钱的。”

“不过，我们真不愿意离开这个门市部。”

“我们现在不放心的是老板您啊！”

“以后平安了，您做任何生意，需要我们姐妹的话，我们一定会来。”

“------”

这会儿，是劳神君被感动了。劳神君慢慢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看了一圈大家，然后对员工姐妹们说：

“我并没有你们担心的那样糟糕，我现在心情是毅然的，所做的事情我是清楚的，是值得的，今后你们会知道的。我现在是被你们的体贴话感动的原因，是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并不是一方的感情释放啊！是双方的情感流露！从你们的表态中我心灵中得到坚定的启发：为了落难的朋友做一点力所能及的有益的事情，是人与人之间相处的善良，是真正的好朋友、好兄弟应该援手的勇敢，是知己好友理应舍利追求平安的至上真理，没有一点儿瑕疵可讲，我做到了，信心更加踏实了。”

第6章第17节

说完，劳神君好像成竹在胸似的了，也恢复了被感动的情绪，面对月芒说：

“月芒，你带着大家把门市部内外卫生打扫干净，停业也得收拾好，把大门外《古玩鉴赏劳神宝斋门市部》的牌子摘下放进来。今天中午，我已经在后面家里安排了中餐，我与大家吃个饭，虽然是停业饭，但我想把它改变一下，因此我宣布：离过年不远了，我给大家工资发到明年三月，过年后，我就决定是否利用这个门市部做生意，若决定做，你们在明年三月就都来上班，若不做，年后我就早早通知你们准备找新工作。所以，中午吃饭是暂时放假饭。大家都应该高兴起来，不许不高兴噢！”

劳神君说完，自己首先笑了笑，然后，就安然地走了。员工姐妹们待劳神君一出门，都欢喜起来------

中午十二点，在劳神君的起居楼二楼餐厅里。

劳神君与门市部的员工姐妹们在餐厅里坐了一桌子，果然，大家心情是高兴的。劳神君不让员工姐妹们倒酒，自己亲自给大家斟满第一杯红酒，说是大家辛苦，放假了我要慰劳大家，理应我来倒酒。餐桌上是丰富的。上菜前，劳神君请月芒把姊妹们到明年三月的工资发了。大家不由得不高兴，这种放长假，不干活工资照发，在这个城市里任何单位的老板都没有做过。每个人拿过大信封装着几个月工资的时候，不好意思地抢着说：

“我不好意思接受这个钱啊！”

“我真是幸运，遇上天下最好的老板了。”

“以前工作上有时候有过偷懒，现在害羞呢。”

“老板您没有把我们当打工的，是当成兄弟姐妹了，是自家人了。”

“我们本来工资就比其他家打工高哦------”

劳神君看员工姐妹们礼貌客气地说着话，心里舒爽着，笑了笑说：

“这是你们应该得的福利，中国打工工资过低了，很多外国老板为什么在中国投资办厂、开公司，就是因为成本支出少啊！好了，这些不说了。今天下午开始不上班了，你们尽兴喝酒吧，我带头喝！来，请大家一起喝。”

说完，劳神君带头把杯中红酒喝了一半，招呼大家与自己一样喝。

大家知道平时老板是不喝酒的，就是来客人，或是与朋友聚会，也是应付，都知道的，不与他攀比。现在大家看老板带头喝酒，又这样热情，不喝就觉得不应该了。

于是，大家好开心，但很谨慎地喝起酒来；老板不满意，站着催促着大家首杯酒能喝的干完，不能喝的喝一半，实在不能喝的，必须喝三分之一。姐妹们觉得老板叫大家喝酒是真诚的了，不在忸怩了，员工姐妹开怀畅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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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神君喝醉了，当场就在餐厅的沙发上躺下了。员工姐妹也都喝了不少酒，但还没有喝醉的意思，只不过脸上红了，说话多了。大家高兴愉快地吃完饭，姐妹们帮助保姆把餐桌上碗筷餐具收拾去，把桌上地下也收拾干净了，餐桌上重新换上餐巾台布。然后，月芒让大家回家休息；员工姐妹们，看看倒在沙发的老板，理解了月芒在这儿伺候老板是最合适的，也是俩人的机会。于是，大家放心地都走了。

餐厅只剩下劳神君和月芒了。

月芒轻轻地在劳神君沙发边上，先碰了碰劳神君问了声：

“老板，是酒喝多了吗？”

“嗯，哦------呵呵------嗯------”

“我扶着你到卧室休息吧。”

“哦------不了，没有什么事的------只是觉得头晕------啊！要吐了------”

“忍一下，我去拿个盆来。”

月芒立即跑去卫生间，很快就回到餐厅，劳神君已经难受地翻身趴着要吐，月芒把盆刚刚放在下面，劳神君就忍不住地就吐了出来。保姆也来了，被劳神君吐出来的污秽物气味冲得忍受不住，于是说：

“我去拿毛巾和水来。”

保姆赶紧走了。

实在是气味难闻啊！难怪保姆去借拿毛巾和水去。月芒忍受带着酒气的污秽物冲击波，一手扶着劳神君的脑袋，一手还轻轻拍打着劳神君的后背，想让劳神君更顺利地吐完。

终于吐歇了，保姆进来了，把一杯温水和一个热水浸过的毛巾给了月芒，麻利地端了地上的秽物盆就去了卫生间。月芒赶忙说：

“燕姐，去了赶快带盆回来，老板要漱口用。”

“知道，马上就来。”

月芒把温水杯放在茶几上，用热毛巾给劳神君擦着脸面；看来劳神君确实醉了，因为劳神君吐完就想坐起来，可是坐不稳当，就像犯旋晕病一样。月芒没有办法只得坐在他身边拥扶着，才能掌控住他，并且好把他脸面擦干净。保姆拿着干净的盆回来，月芒与保姆两人伺候着劳神君漱口，待劳神君口腔漱干净了。月芒把水杯和毛巾放在茶几上，保姆再把盆端走后，餐厅空气好多了。

月芒想转身把劳神君扶着躺下，哪知道，劳神君忽然自然地溜瘫在月芒怀里，而且是翻身趴在月芒怀下，压在月芒大腿上。月芒赶紧不习惯起来，着急地说：

“老板，你睡好，好好地躺下休息------”

“哦------嗯，就这样------好舒服------”

月芒满脸通红，啊！这是十多年以来头一次这样的接触，是如此近距离的在一起。

第6章第18节

月芒没有挣扎与拒绝。任由劳神君的这样压着自己大腿休息，自然与不自然一起涌上心头。虽然十多年以前，月芒结婚前类似有这样的拥抱，或相互躺在彼此的怀里是平常的；但那是在俩人人生中好像很遥远的事情了，已经模糊不清了。那时候的美好时光，现在已经变成只有在记忆里面费力地寻找啊找，才有点不好意思地默想起来而心情复杂地幻觉之中一样；月芒往深处想，想清晰些，可又不敢继续想下去，不想下去又不甘心------

在十多年的分开的时间里，尤其月芒后来，知道劳神君不打算结婚了，劳神君心里唯一存在的只有月芒时，月芒就后悔草率地离开劳神君了。

丈夫死后，劳神君请月芒来古玩鉴赏劳神宝斋门市部工作、搞管理，没有二话就上任了。月芒本来以为劳神君很快就会与自己续前爱恋，恢复关系的；自己已经坐好了精神准备，暗暗地盼望着，等待着。可事情不是这样发展的，一年平淡地过去了，二年平静地过去了。

劳神君确实忙，但问题不是忙的问题；也不是十多年前沉迷古玩的问题了，月芒隐隐约约地感到劳神君有着心里不为人知的想法，或者是与自己在情感上有着很长时间的痛苦纠结，纠结究竟是什么？月芒不知道他心思，因为劳神君与自己一直没有想打开谈心的话匣子的意思。月芒又知道，想清楚劳神君的纠结情感的原委，月芒想自己打开局面有困难，只有默默地等待。

这样，月芒已经完全改变了原来的想法，拭目以待加上持之以恒是自己唯一的选择。月芒还认真地想过: 觉得劳神君为自己不结婚十多年，就这份情爱自己没有任何路可走了，哪怕等到了老死不成，也是知足的了。

现在，劳神君突然这样亲近自己，月芒有点措手不及，劳神君忽然趴在自己怀里说着酒话：好舒服。月芒既激动，又害怕是他酒醉胡言乱语，不是真心话。

月芒还想到: 在这么长分离的时间里，劳神君真的没有知疼知热的可心人吗？当然，他有这样的女人也是正常的。自己没有任何异意的。自己结婚后他是自由的人，哦，劳神君现在依然是自由人，月芒我连吃醋资格的机会都没有！

月芒看着趴在自己大腿上的劳神君贪婪的睡态，因为太亲近了，不得不引起十多年以前偶尔与自己欢愉时刻的追思。

过去，虽然劳神君年少老成，是位修养极其丰富的书痴，可是往往有时候也调皮可爱。就像现在这样，违背常理，有时候恋恋不舍或贪婪惰性地强人所难。

保姆再次进餐厅来，看到劳神君趴在月芒怀里暗暗地笑了，月芒慌忙说：

“老板喝醉了，不知道内外了，缠着我没有办法------”

保姆知道他们两人的事情，没有诧异，只是笑了笑说：

“先生确实醉了，月芒妹子将就一些了，你若是不在，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呀！”

保姆在家里称呼劳神君为先生，保姆再次端来一杯温开水放在茶几上，把一个新热水浸过的毛巾给了月芒说：

“掌柜妹子，我有事情要出去。先生靠你伺候了。”

保姆说完，没有一点感谢的样子，脸面带着不经意的狡黠笑意；顺便把茶几上的用过的毛巾和茶杯拿起，没待月芒说话，就走了，出餐厅时顺手把门也给关上了。

保姆，这位大姐在劳神君家里一干就是多年，与劳神君一家相处很好，已被劳神君视为一家人一样。保姆避开先生与月芒不是偷懒行为，是给劳神君机会，因为劳神君独身一人到现在，就是为了现在跟前这个女人。保姆知道先生痛苦着，但原因什么都不知道。在保姆心里先生是重情谊的人啊！为一个女人可以终身独立，为朋友可以倾其所有；这些都是保姆亲眼经历的，保姆佩服劳神君是一位值得尊敬与仰慕的男主人。保姆心里一直以为世界上人与人就是名利关系，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真挚情份。

保姆出了餐厅，到厨房又收拾了一下；然后，到自己的房间梳理一下，妥当了，就走出劳神君家的别墅，把大门关好；从院子左边院门，出来是劳神君家独家巷子，一边不通，另一边直通向大街，保姆向街上走去。

劳神阿姨在街道对面公园广场等着保姆呢，劳神阿姨就是劳神君母亲。劳神阿姨天天中午小睡一会，然后就到广场转悠，时常保姆有空就陪同着。今天劳神阿姨要保姆一起还要去一家新超市转转。

保姆来到一排排、一簇簇齐腰青翠欲滴、十分茂盛树木的广场公园，就远远地看到劳神阿姨与几个阿姨老太在一排郁郁葱葱的树木旁，露天长椅上坐着聊天。广场空气真好，保姆走近，劳神阿姨站起来，与那几位阿姨打着招呼，迎着保姆走来，到面前就问保姆说：

“家里怎么样了？”

“先生喝酒多了一点，月芒在照顾他呢。”

“好啊！我们去超市。”

保姆与劳神阿姨朝着公园上街的路上走着。保姆搀扶着阿姨笑了笑说：

“告诉阿姨，先生趴在月芒怀里睡着了。嘿嘿。我以为先生喝醉了也是文明人啊，顶多躺着，后脑枕在月芒的大腿上也就是了。没想到是这样的姿势。嘿嘿。”

“是在卧室的床上？”

“哪里，是在餐厅的沙发上，月芒只得坐靠着沙发任由着他。”

“哦，这两个人都是苦人啊！希望他们早一点结合在一起。”

“苦，要说苦，先生是个苦人噢！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月芒嫁人过了十多年阔太太，又有一个漂亮的女儿。”

“哦，是的，可是，你不知道，你后来才来我们家，我这个儿子真是劳神噢！是他担搁了自己的，不能怪月芒呀！哎，可是，我又搞不懂，既然不要人家，还要为她独身，真是恼死我了。”

“这么爱她，为什么不与她结婚？让她嫁人。”

“就是这么说呀！她嫁人后，又为她独身，哎！”

“是啊！不过，看今天的样子，有希望了。”

“我就盼着这一天呢？我天天想着要自己的子孙满堂噢！呵呵。”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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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完•待续第7章 ）

　　第二部小说《劳神君的烦恼》出【美篇】非卖品纸质书，为进一步保护小说著作权，报国家版权局文字作品登记，经中国版权保护中心审核，获国家版权局【作品登记证书】。

成明小说笔名：弋仁月

解释上图：

头像是成明17岁时高中时期，著名民间艺术家琉郎先生的剪影作品。

“弋仁月原创小说”书法是几十年好友（重庆/哈尔滨）书画家鸿雁女士给吾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