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种子 今天的森林】母亲是工宣队员

山山黄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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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读的小学与附近的常州色织厂（我母亲就在这个厂工作，确切地说是我的养母），相当于现在的结对子关系。在我刚要上三年级时候，母亲居然来到了我们学校，担任了学校的工宣队队员。

别以为母亲来校做了工宣队员，我就可以享受一下特殊照顾待遇，其实我的校园生活更是“苦不堪言”：不知道老师是为了有意培养我还是母亲的原因，学校的黑板报从组稿与撰写都变了由我负责，在学校每天忙到很晚到家；回家后，基本隔天都要将歌词歌谱用毛笔抄写大白纸上，以便上音乐课时可以挂在黑板上，可以让全班同学都看见；直到很晚我才能看自己所喜欢的书籍，写自己想写的作品。别人家的孩子可以有时间在外面肆无忌惮地玩耍做游戏，我却根本没时间去参与。

↑上图为对我视如己出，从小对我学习上严格要求，生活上细心照料的养父母。

　　学校或班级组织的各种活动，譬如学工劳动、学农劳动、大扫除等等都要做在同学前面，最后还要给同学讽刺一句：谁叫你是工宣队员儿子的呀。每天上课时都只敢毕恭毕敬的，老觉得窗外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最令人难受的是同学们好像在有意无意地在远离着我，可能他们以为我是打小报告的“奸细”了。有次课间时，我到校后田间去看看风景，却看见了几位男生正用晒干的丝瓜藤当作香烟在抽，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他们都不以为然，甚至还想拉我入伙，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们立即扔掉丝瓜藤，招呼不打就走开了。过了好多天，学校与老师都没有找过他们，他们这才放下了戒心，与我走近起来。凡此种种的很多事情后，同学们也愿意接近我了。

别人是害怕老师来家访，我却是习以为常。有些老师总是放学后或是星期天来我家，先是假装问问我的学习情况看看我的作业，这些都只是愰子，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来向我母亲汇报情况。虽然母亲的文化水平不高，但在政治思想的把握上却是很准，任何简单的事情到她那里都能说出不一样的道道来，因而老师们也很敬重她。但我还是搞不懂这些大人有话不能在学校好好说，偏偏要赶到家里来，他们没什么，倒是弄得我很不自在。

有一次，语文老师向我母亲反映说我上课不大胆发言，课堂上一站起来说话就像结巴一样。这下可好了，我每天晚饭后又多了半个小时的朗读报纸的任务，母亲是边做家务边听读，只要我一不流畅，她就会立即过来检查情况。我在校只要有一点小闪失，老师就会马上汇报给母亲，我当时确实是非常反感，但又无法顶撞他们。

好不容易熬到两年一次的工宣队员的轮换，可三名工宣队员就只有我母亲再延期一届。而且，就是我们这一届，由秋季班改为春季班，又由春季班改为秋季班，这样一来我们又在小学期间多倒腾了一年。这下我就惨了，又有两年的学校生活一直在母亲目光的控制范围。

但后来想想，我在小学绝大多数的时间内，都一直在母亲与老师的严格要求下度过，这就为以后无论是学习上还是工作上，都养成了严格自律的习惯，在以后的成长道路上也更是绝不沾染不良习气。当时在小学就读时，确定心理上有许多抵触情绪，只是迫于母亲的严厉而不敢发作，而长大后才明白这其中的深远道理，以至于倒无法忘怀和十分怀念起这段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