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亲的故事：常回家看看（上）

张永占（德高为上）

美篇号：16303919

文字/图片/编辑：张永占（德高为上）

谨以此文深切怀念我的可亲可敬的老母亲！

那年春晚一首《常回家看看》拨动了无数在外打拼的游子心弦，更激发了他们孝老爱亲的无限深情。我是在朋友家看重播春晚，首次欣赏这首娓娓道来、余音绕梁之歌，中间坐着好几位好友静静观看，而我在旁边眼里噙满了热泪，尽量控制情绪，不让泪水滴落下来。瞬间想起老父亲责怪自己的表情和声音，内心里充满无限的内疚和自责。

我的父亲活了78岁，平素身体很好，没有重视身体，从发现轻微脑梗开始，几年间反复出现六次发作，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那些年，我整天在离家一百多公里外的乡镇出诊，忙的不可开交，自己也没有交通工具，总是抽不出时间经常回去看望患病的父亲，完全靠老家的兄弟姐妹细心照料，服侍周全。每次父亲打电话给我，咨询身体不舒服吃什么药，我耐心细致解释并嘱咐后，父亲和颜悦色放下电话，我也就心安理得。及至后来弟媳妇才告诉我一个秘密；父亲放下电话后，一转身就会不停地抱怨甚至骂出声，埋怨我不回家看望和陪伴，一直倾诉思念之苦。

2004年冬天，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父亲第六次犯病，经过诊断证明是严重脑干栓塞而持续昏迷，我们送至医院日夜守护，经过紧急抢救和精心治疗，终未转危为安，最终成为一个植物人，昏迷不醒，大小便失禁，只能靠胃管喂食水维持微弱的生命，五个月后终因全身器官衰竭而离世，让我留下终身遗憾，后悔不已。

　　父亲走后，我看到母亲这些年为了照顾瘫痪的父亲，已经心力交瘁，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扪心自问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是时候该好好孝敬老母亲了。母亲这辈子辛劳一生，节衣缩食，没有什么欲望，对吃穿要求更低，只要吃饱穿暖就非常知足，我作为医生更了解老年人最需要的不是钱和物，而是精神赡养，常回家看看，陪陪老人聊聊天，说说话，对她们来说是一种慰藉和心理需求。我安排好工作时间和节奏，尽量抽出时间定期到老家看望老母亲，为此还专门买了小汽车，这样来来回回更方便快捷。

每次回家之前，先给弟弟和弟媳打电话，问问母亲需要什么，想吃点什么农村里没有的新鲜食品。他们两个和母亲在一个院子住着，平时对母亲照顾的无微不至，面面俱到。母亲有什么需求，他们最了解。但是每次问母亲缺什么，母亲总是摇着头说：“我什么也不缺，咱农村集市上都有，可别叫你哥乱花钱啊！”尽管母亲不让花钱，但我和爱人时刻惦记着母亲的健康，老人家从小就有气管炎，每到季节转换尤其是立冬后天气寒冷就会咳嗽吐痰，北京名牌秋梨膏必须买到，农村里缺少；母亲胃肠道失调，经常便秘，润肠通便的香蕉必不可少；最适合老人们的鲜牛奶要带全，而且要最好的特仑苏品牌，农村里不好买……回到家里，我们大包小包地提着，斜着身子弯着腰，健步回到那个熟悉的小院，一进院门就大声喊道：

“娘！俺们回来了，看望你啦！”

母亲听见喊声，满含笑意，布满皱纹的脸上就会聚成一朵花儿。

“哈哈，好好。快进屋吧！”

她看见我们满手的袋子，拉着我的手，一边埋怨，一边高兴地说：“你看看，又买这么多，吃不了，根本吃不完，都放坏了我也舍不得吃。”母亲一辈子省吃俭用，就怕我们乱花钱买这买那的。

每次回家，爱人都嘱咐给老人三五百零花钱，让母亲手里宽绰点。母亲总是推三阻四，摆着手说：“可别给我钱了，我老了干嘛花钱？”她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打开她的“保险柜”抽屉，两本书压着的第三本书的夹层里有十多张百元大钞。母亲随口说：“俺有钱，别给我，你们花钱的地方多着呢！省着点吧！”

兄弟姐妹们知道我回来，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团聚。他们手里都不空着，给母亲买很多的营养品，还给我带新鲜的农产品。中午的伙食不是包饺子就是熬制大锅菜，一家人围拢在一起，欢声笑语，农家小院到处都是欢乐的气氛，做饭、喝水、吃水果、嗑瓜子，有忙有闲，其乐融融。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太阳朝向正南，母亲争着抢着去大院里抱柴禾，在土灶台的大锅里烧水，帮助做饭。一根根玉米秸在锅底熊熊燃烧，红红的火苗映红了母亲的脸庞，母亲笑着，手里忙着，念叨着说：“我现在是最享福的时候，村里人们个个都说我以前太遭罪吃苦，现在过着这么好的日子，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俺特别知足啊！”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溜走，回家的路很长也很美，但返回的时刻总觉得在提前到来。归期到来的时候，母亲总是依依不舍，我满心答应母亲说：“我现在有车也方便了，只要有时间就来看您，别总是惦记着我们，照顾好自己才是根本。”没等我说出告别的话，兄弟姐妹早就把我车子的后备箱装的满满当当，大姐说这是咱们自己种的富士苹果，一点也不打药，刚刚从地里摘的，还带着露珠呢；二姐拿来一篮子紫色的大个李子，说是新品种又脆又甜；妹妹言称深州的土质好，你们尝尝咱家种植的河北特色鸭梨；弟媳妇装了满满一大塑料袋子新磨的玉米面和刚刚剥好的花生米。母亲听说我们要开车走了，一只手抓着特仑苏牛奶，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蛋糕盒子，嘱咐说道上要饿了就垫补点儿，平时没时间做饭，就吃蛋糕喝牛奶，又方便又有营养。我拗不过母亲，就拿上一盒蛋糕，见缝插针塞进后备箱的空隙里。

常回家看看就是这样温馨而短暂，我们带回去满满的关心和关怀，拉回来一车营养品和特色农产品，这就是母亲对远方儿女满满的惦记和关爱。

常回家看看不是一种形式更不能成为一句时髦话，仅仅是陪着母亲聊聊天还不够，还要设身处地为母亲的起居生活和健康平安着想，帮助解决实际问题。这些年我们投资老房子旧木门窗换成铝合金，装修了内部房间，不再透风撒气；安装空调和取暖设备，提前买上煤，屋子里冬暖夏凉；老家的门坎有些高，我和表弟及时安装铁扶手更安全便捷；房前的大通台子有些老化，几块铺地砖松动翘起，我们花钱，姐夫召集弟弟、妹夫出工出力，挥汗如雨，整修一新，在我们这个和睦相处的大家庭中，每个成员各司其职，尽职尽责，都为母亲的健康平安保驾护航。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常回家看看，是一份对父母亲的惦记和关怀，更是一份爱的责任和担当。只要我们把心投入到爱意浓浓的家庭，时时刻刻把老人放在心上，就会抽出大把的时间，惦记老人，回家看看，让老人更安心舒心，整个家庭充满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