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到定安做候鸟（四）

曦微w行走在路上

手机摄影:曦微

来定安一个来月，我和贾部长相约去过几次图书馆和体育馆，居然还巧遇了海南省排球邀请赛定安赛场比赛。图书馆环境优雅，看书氛围非常好。到了那里，心马上就静下来了，注意力也很快能集中起来，读点自己想看的书，感觉真不错。因为初来，主要想了解定安历史文化方面的东西，所以重点看了《定安县志》。不过实话说，也只是粗线条看看，毕竟《县志》内容太庞杂。

我们所在小区，位于定安县城新区，人口不算多，路边也没停几辆车，街道总是空荡荡的。从停车可以判断，附近几个小区居住的，本地人不多，大部分还是北方“候鸟”。除了陕西老乡，遇到并一起交谈过的，有山西人、河北人、内蒙人，看车牌还有江苏人、浙江人，当然最多还是东北“那嘎达”人。我们承租的，就是东北人的房子，房主今年家里有事，来不了，就暂且将房子托人出租了，多少能降低一点养房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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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人可真行，走到哪，事情做到哪，可谓四海为家。有人来海南，干脆做起小生意，卖饭的，卖菜的，卖衣服的，卖膏药的，理发的都有，一边做生意，一边做“候鸟”，真是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即便在小区组织跳舞呀，打太极拳呀，也似乎都以东北人为主。小区周围目前商业网点很少，仅有一个菜店，一个便利店，而且规模都不大。因为有网购支持，所以日常生活挺方便，没任何问题。当然，商业网点少，也有好处，免去了以往的“选择性困难”，买东西反而变得轻松了许多。

小区距离定安老县城四公里多，交通挺方便，小区门口就有公交车站，四路车直达老县城东门商业区。我和夫人几次步行去老县城，沿河堤走，感觉也挺好。贾部长与老伴都办了乘车证，老年人65岁享受半票，70岁以上公交全免。在小区物业那里开个证明，外地人一样可以办理。因为方便，贾部长与老伴每隔几天，就会去一趟老县城，主要是赶早去天安超市买平价菜，享受定安县的政策优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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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定安越冬，让贾部长操了太多的心，做了太多的事，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自从来定安的头一天，我就想着请贾部长一家人吃顿饭，以表达谢意。可是，走了几条街道，愣是发现不了一家像样的饭店。能够看见的，都是一些小店，而且以早餐为主，生意大都不温不火，人气不怎么旺。

有一天，我和夫人去新县政府办公大楼那条街逛逛，好不容易发现一家新开业的湘菜馆，随即与老板沟通。我说要来的话，我们路比较远，主要有两位老人，还有一个小小孩。老板答应，来的话提前说一声，他们尽可能派车去接。我随即与老板建立了微信联系，以便届时发位置。可是，回来与贾部长商量，贾部长说啥也不去，老伴态度更坚决，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也只好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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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内地饭店相比较，很为定安饭店老板着急，真不知道他们挣的是什么钱。再说当地人，不知道是很少在饭店吃饭，还是怎么回事，总之一时没怎么看明白。但有一种现象，应该算是一道风景线。在定安老县城，早茶店比较多，顾客一般都是中老年男人，几乎看不到女性顾客。我观察，喝茶只是个由头，一杯茶喝半天，最多来几个点心一类的食品，主要目的是几个人围坐一起聊天。早茶店，顾名思义，一般中午十二点前就打烊了，与我们老家九十年代前吃羊肉泡有点类似。

由此不难看出，定安县市场发育，较之内地，似乎慢了“三拍”还要多。也许，虽然定安县旅游点，特别是人文旅游资源比较丰富，但毕竟不是热门旅游目的地，所以，针对外地人，或者针对游客的餐饮店，不好形成气候。虽然这几年来定安的北方“候鸟”不少，但大都是老年人，而且一年也只是五六个月。能够理解，老年人饮食清淡，很少在外就餐，所以，也没法形成固定的顾客群体。既然针对老年人的生意不好做，也就没人做。作为海南来说，能吸引北方人来，就已经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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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见龙大道，有一个地方，林林总总，大部分门店都卖装饰材料，其市场状态，感觉还是不错的。这与海南这些年房地产开发有关，通过康养市场定位，吸引北方人来海南买房。听贾部长介绍，前几年，海南房地产市场的确很热，现在则明显降温了，买了房子的人，基本都缩水了。

定安老县城，除了菜市场人头攒动外，大部分街道人也不多。不过有一种情况，初开始看到后，很有些不大理解。在东门繁华地带，人民路两旁，品牌服装店一个接一个。可是，所有品牌服装店中，99%都是男装。本来想给夫人看件上衣，走了好多服装店，愣是找不到。有一家服装店，倒是有几款女装，但还是少得可怜，几乎没办法挑选。与男装的林林总总、比比皆是相比较，女装实在太可怜了。后来发现，女装主要集中在菜市场二楼，品牌嘛，谈不上；品质嘛，能够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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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定安只是男人穿品牌衣服？男人如泥土，女人如花朵，在我们的概念里，无论如何，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的道道在哪里。后来一次，在自由市场卖鱼的时候，看到一种场景，忽然有所悟。那天见到两口子买鱼，杀鱼、去鳞、取内物，全过程都是女人在干。男人呢，衣服穿得整整齐齐，骑辆电动车，一会来，一会去的，感觉有点游手好闲的样子。

我们谈好价格，决定买鱼了，结果男人这才赶紧跑过来收钱来了。交易完毕，男人又是骑车离开摊点位置。这次买鱼的整个过程，让我验证了一种说法。定安人，或者干脆说海南人，女人比较辛苦，家务要干，孩子要管，包括地里的活，女人依然是主力。我们每天去河堤走路，农田里极少看见男人干活，绝大多数都是女人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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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可以看出，农村女人在地里干活，很少单打独斗，特别是旱季田地整理，她们好像有一个合作组织，十几个女人，一人一辆电动车，一起上地，一起干活，一起下工。定安女人，至少中年女人，穿衣似乎有个标配，上衣基本是那种带格子衬衣外穿的样式。这样的衣服比较大众化，自然不需要去品牌店了。加之女人那么辛苦，里里外外都得干，即便买了像样的衣服，也没多少机会穿。当然，过节、走亲戚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是，男人就不一样了，特别城里的男人，一上午基本上就是喝茶聊天，似乎等中午饭熟了，才回家吃饭。农村男人地里活很少干，那他们干什么去了？目前尚没有答案，因为在自由市场，大部分看到的还是女人。他们是外出打工？还是出门做生意？或是干别的什么事情？不好妄加猜测。我的理解是，即便不干家务，即便地里活少，男人肯定不会闲下来。现在出海机会少了，社会现状也在改变，男人已经开始干农活了，在附近走路时，也的确见过男人干活，只是相对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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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形成女人多劳累、男人多清闲这种社会文化，是有其历史渊源的。过去，海南男人要出海，一出去几个月，甚至半年，特别辛苦不说，关键是风险特别大，身心压力尤其大。于是，男人出海回来，就基本处于休闲状态，喝喝茶，聊聊天，听听戏，玩玩兴趣爱好等。久而久之，便形成一种区域文化，似乎男人干活丢人似的。能够理解，像煤矿工人，在井下干活，受局限和压抑不说，危险性非常大，所以他们问需要排解压力的出口，泡温水澡，抽烟，喝酒，甚至开玩笑等，是其心理需要。

由此来看，我们就不难理解那次买鱼场景中的男人，为啥要那个样子，叫人看着有点偷偷摸摸，也有点不务正业。总之，用我们的眼光看，男人的表现，如果说好听了，有些不大正常；如果说不好听了，则有些花花公子。衣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就是不动手干活。如果用历史的观点来分析，只能说我们孤陋寡闻、少见多怪，是我们对当地文化的无知。哲学上说：存在即合理。我们没有资格下结论，因为海南人从古到今，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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