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岁末闲笔：流年碎影里的寻常心

冰山雪峰

　　岁末的风，总带着几分催促的意味，提醒着又一年光阴已在指尖悄然滑过。回望这一路，那些曾经清晰的片段，渐渐蒙上了一层薄雾，如烟雨般朦胧，想来便是人们常说的“岁月蹉跎”吧。可细究起来，这“蹉跎”里，既有奔波了这多半生的惆怅苦累，也藏着几分自得其乐的安然。我们这代人，谁不是在社会的责任与家庭的琐碎里摸爬滚打？纵然偶有无可奈何的时刻，可转头看看，那些与生活较劲的日子里，也攒下了不少实实在在的快乐。这般心绪翻涌，最后也只化作一声轻叹，落在时光里，自有它的分量。

　　——许久未曾提笔写钢笔字了，指尖触及笔杆的刹那，竟有些生疏的滞涩。年轻时在机关写了一辈子字，见惯了笔下生花的功夫，深知自己这几笔实在难登大雅。如今再拾起来，哪还计较什么体不体的？不过是年近七旬，借这笔墨纸砚，修修心性，调调心态罢了。偶尔写几句，权当是：

　　

　　素笺落墨意悠悠，笔底波澜渐次收。

　　不问锋芒藏与露，心安便是最上头。

　　旧习重拾非炫技，残年寄兴自消忧。

　　横竖撇捺随心意，纸上光阴任去留。

　　

　　今个儿斗胆亮出来，诸位可别笑话我才好。

　　——我这闲不住的性子，还爱在《今日头条》和自己的公众号上发点拙作。内容无他，无非是日常里的所见所闻，或是心里琢磨出的几分人生感悟。说起来，与文字打交道已有好些年头了。想当年网络刚兴起时，但凡能发文的网站，我都去凑过热闹，敲下的那些方块字，竟也帮我结交了不少天南地北的文友。如今这份念想是放不下了，一来是真心热爱，二来在遣词造句里琢磨琢磨，也算锻炼了思维，说不定还能防防老年痴呆呢。这般心境，倒也应了：

　　

　　敲键传情到网间，寻常日子入新篇。

　　静观世事风云变，浅笔轻描百姓言。

　　文友相逢多默契，无关利禄与铜钱。

　　流光不负耕耘者，老亦欣然逐韵笺。

　　——每日里，河边遛弯是雷打不动的功课。脚步悠悠，与三五退休的老伙计凑在一块儿，闲聊些乡俗旧事，看两岸的炊烟慢悠悠地爬上天空，听远处的犬吠与近处的鸡鸣交织成趣，再深吸一口带着草木清气的新鲜空气，心里盘算着一日该做的事，或是琢磨着晚餐的几样小菜。这份闲适，自有真趣：

　　

　　缓步滨河胜乘车，清风入怀润心河。

　　日行几千小碎步，笑意藏胸自吟哦。

　　两岸烟光随眼换，四围天籁伴身过。

　　此中真意谁能解，笑对流年任蹉跎。

　　——人到退休，更明白心态的金贵。遇事要制怒，取舍间求平和。家里有老母亲要侍奉，尽一份孝悌之心；孙辈上下学，搭把手也是应当。偶尔身体闹点小毛病，便安心休养几日。生活本就不是一路坦途，磕磕绊绊才是常态，学会自我调节，日子才能过出滋味。常听人说：

　　

　　亲情似海亦如天，家睦方能福泽绵。

　　友语温言常记取，古稀犹念母慈颜。

　　晨昏侍奉承欢膝，寒暑牵怀问暖寒。

　　世事浮沉皆过耳，寸心安稳即康年。

　　

　　其实啊，谁家的生活不是这般？带着几分苟且，藏着些许琐碎。咱这俗家人的日子，大抵都是在一地鸡毛里捡着欢喜，得过且过中守着平实。转眼花甲已过，古稀就在眼前，岁月这把刻刀，不仅在脸上留下了痕迹，也在心头刻下了几分通透。耳顺之年，懂得尽人事听天命；寻常日子，只盼着泰和康宁。蛇年里的那些辛劳，换来了心安；青丝染成白发的变迁，倒也映着几分大道直行的坦荡。所谓心静天宽，大抵就是我此刻的心境吧——这何尝不是一份最真诚的年终总结？

　　

　　生活本就美好，而这份美好，从来都在自己踔厉前行的脚步里。

　　

　　——闲笔几行，权作岁末小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