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枝垂丹 照我晨光【情感散文】

微臣丑牛

　　乙巳仲冬的晨风裹着寒气，卷得回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晃。我刚收了晨练的架势，指尖还凝着运动后的微热，转身时却被墙角那丛南天竹勾住了目光——翠叶上的白霜被风抖落，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盐，而细枝间垂着的红果愈发鲜亮，颗颗圆实饱满，经晨光一照，半透的红里泛着琥珀般的光晕，倒比窗台上那盆山茶更惹眼。

我缓步走过去，袖摆扫过结霜的栏杆，留下道浅淡的痕迹。这南天竹偏生得倔强，不凑春日的热闹，也不赶夏夜的喧嚣，偏等万木凋零时，把红果缀满枝头，像把星星串成了串，在寒风里晃出点点暖光。抬手拂去枝上的薄霜，指腹触到冰凉的叶片，忽然笑了——原来草木也有性子，不与桃李争妍，不共榴荷竞芳，独在冷寂里守着这份清寒，倒比我活得更通透。

“……倒是比我通透多了。”低声自语，哈出的白气裹着话音散开，看那红果在风里轻轻颤动，忽然觉得半生追逐的浮名蜗利，竟不如这枝上的红果实在。往后若能守着这般心境，晓起汲泉浇叶，夜来围炉读诗，任世事翻覆，自守一寸清宁，倒也不负这孟冬的好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