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清晨推门而出,宁阳的雪已悄然铺满校园一角。那根饰着黄纹的石柱静立在薄雪中,像一位守夜人刚刚卸下肩上的寒霜。不远处,“敢当坚毅 实干创新”的绿牌被雪轻轻托起,字迹清晰如刻。我驻足片刻,呼出的白气融进清冷的空气里,仿佛这雪不只是落在地上,也落进了心间——冬初盛景,原是这般静默却有力。</p> <p class="ql-block">穿过小城公园,那块巨石上的“人民教师”四字被雪衬得格外鲜红,像是从冷寂中燃起的一簇火苗。积雪厚厚地压在石面边缘,松枝低垂,却不肯折。我忽然想起少年时在讲台前背诵课文的日子,那时不懂这四个字有多重,如今站在雪中,才觉它如碑如铭,沉甸甸地立在这片洁白里,与天地共肃穆。</p> <p class="ql-block">街角那盏红灯笼还挂着,雪已悄悄覆上它的帽檐,像戴了一顶绒边小帽。路灯的金属骨架在雪光中泛着冷调的银,光秃的树枝交错着,把天空割成碎片。我走过时,灯笼微微晃了晃,抖落一缕细雪。这冬日的灯火,不耀眼,却暖得刚刚好,像是城市在寒风中轻轻呼吸。</p> <p class="ql-block">公园深处,雪压枝头,落叶半掩在白毯之下,像一封封未寄出的信。远处那个红色电话亭孤零零地站着,仿佛在等谁拨通一个不会接通的号码。我沿着小径缓行,脚底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像是雪在低语。一只麻雀突然从灌木丛中跃起,扑棱棱地划过灰空——静谧被轻轻撕开一道口子,又迅速合拢。</p> <p class="ql-block">走到“总体国家安全观主题公园”的入口,石碑上的字被雪勾勒得分外庄重。高树肃立,枝头积雪如披素袍,远处楼宇在雪雾中若隐若现。我停下脚步,不是因敬畏,而是忽然觉得,这雪覆盖的不只是大地,更是某种无声的守护。冬日的庄严,原来不止于风景,更藏在这些被雪洗净的字里行间。</p> <p class="ql-block">几位环卫工人正忙碌在街道上,橙色反光服在雪地里格外醒目。他们挥动扫帚,铁锹铲起成片的积雪,动作利落而专注。人行道渐渐露出原本的模样,像是城市在雪中慢慢睁开了眼。我站在一旁看着,心里竟生出几分敬意——这琼枝玉树的美,一半是天赐,另一半,却是他们一寸寸扫出来的。</p> <p class="ql-block">一位穿绿衣的工作人员弯腰清扫灌木下的落叶,扫帚划过雪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她身后,几串红果从雪中探出头来,像冬日里不肯熄灭的小灯笼。我认得那是冬青,年年如此,雪愈厚,果愈红。她没抬头,只是继续往前推着雪堆,仿佛在说:再美的雪景,也得有人为它腾出一条路来。</p> <p class="ql-block">公园里,两位清洁工正合力清理袋中的落叶。一个扫,一个收,配合得默契如老友。雪地上的枯叶与薄雪交织,黄白相间,竟也生出几分诗意。她们不说话,只偶尔相视一笑。我忽然觉得,这冬日的宁静,并非全因雪落无声,而是有人在静默中撑起了这份清朗。</p> <p class="ql-block">街边,一群橙衣环卫工仍在奋战。扫帚划过路面,铲子堆起雪垄,他们的身影在阴沉天色下显得格外坚实。高楼在远处沉默,行人匆匆而过,而他们像钉在雪地里的桩,守着这座城的秩序。我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不是为了风景,而是想记住:瑞雪兆丰年,可若无人扫雪,路便走不通。</p> <p class="ql-block">四位环卫工在雪后街道上忙碌,融雪在地面留下深色痕迹,像大地的掌纹。他们清理着积水,疏通着被雪堵住的角落。我走近时,听见其中一人笑着说:“初雪最麻烦,化一阵,冻一阵。”语气轻松,仿佛在说天气,也像在说生活。是啊,冬天来了,雪会落,路会滑,可只要有人在扫,日子就还能往前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