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今追昔话“赵口”

一兵

88年前的今天，日本侵略者攻占南京之后，开始惨绝人寰的屠城行动，30万中国人死于口寇的屠刀之下。但你可知道，时隔不到半年时间，一场更大的人间悲剧，就发生在中原大地之上。

凡去过郑州到过黄河花园口的朋友，一定知道1938年6月9日发生在这里的那场震惊中外的“郑州黄河花园口事件”吧。那年，国民党蒋介石为了阻挡穷凶极恶的日本侵略军土肥元师团从徐州一路西进，占领商丘、开封，准备大举进攻郑州，南下武汉的步伐，下令决开黄河大堤，以水代兵，阻挡日军，从而使得决堤后的黄河洪水一泄千里，豫皖苏三省44个县800余万亩耕地被淹没，89万人葬身洪水之中，480万人流离失所，5.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变成了黄沙滚滚的“黄泛区”。这是发生在黄河流域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人间悲剧。但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当年最初选择决堤的地点，并不在花园口，而是在它下游26公里处中牟县境内的黄河赵口险工段，即今天的黄河赵口灌区渠首—赵口闸附近的黄河大堤。

赵口黄河

黄河险工段土石大堤

黄河是中国第二大河流，也是世界上含泥沙量最大的河流。从郑州荥阳的桃花峪向东，便进入了黄河下游。这里河面宽阔，水流变缓，大量泥沙淤积河道，被称为“悬河”，历史上多次发生黄河大堤决口，洪水泛滥成灾。

1938年5月，侵华日军占领徐州后，又集结了近六万兵力，从豫皖苏鲁一带兵分多路向西推进。其中，土肥原率领的近两万日军已经渡过黄河，占领河南商丘、民权，并炸毁内黄集一带的陇海铁路，阻断了郑州与徐州之间的联系，准备攻打开封，占领郑州。

当时的国民党政府已从南京迁往武汉，一旦郑州失守，日军就能通过平汉铁路直逼武汉。如果武汉也失守，那就意味着大半个中国将落入日军之手。为了阻挡日军的进攻，惶恐不安的蒋介石，调集二十万国民党军队到达豫东兰考一带阻挡日军进攻，并亲自飞到郑州坐阵指挥。然而，贪生怕死的国民党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面对装备精良、火力强大的日军节节败退。6月6日，开封沦陷，郑州危在旦夕。

为了保住郑州这个战略要地，蒋介石不惜孤注一掷，打算决堤黄河，以水代兵，阻止日寇进攻。经与有关方面事家商议，确定将决口地点选择在郑州东部黄河北岸中牟县境内“赵口险工段”（即今天黄河赵口闸）附近。

所谓“险工段”，实际上就是黄河水流紧贴大堤，容易被黄河水流冲开缺口，出现险情的河段。赵口险工建造与乾隆年间的1742年，1843年这里曾经发生过决堤事件。从这里扒开黄河，一方面是日军的集结地正好处于中牟段黄河的中下游，洪水能够给日军带来最大的伤害；另一方面，洪水能够流经黄河故道，注入淮河，从而减轻对豫东平原的灾害损失。

6月4日，就在日军正在攻打开封城之时，国民党第53军的一个团来到赵口执行决堤任务。但令人想不到的是，从凌晨挖到第二天中午，仅仅掘出了一个小口，水流非常缓慢。无奈之下，只好调来工兵用炸药炸堤。没想到爆炸之后，不仅未能将堤坝炸开，反而挖开的口子又被坍塌的土方堵上了。而此时攻打开封的日军，相距中牟县仅仅几十公里，随时都有可能打来，蒋介石得到消息心急如焚，气急败坏。

当年赵口黄河决堤处

6月6日，国民党第39军军长刘和鼎奉命带兵赶往赵口，重新选择一处堤坝进行开挖。尽管也用了炸药，但进展缓慢。而此时开封已经沦陷，日寇的前锋部队已逼近郑州与国民党守军交火。这时，新8师团长熊先煜提出在他们所在防区的花园口开挖决口，蒋介石同意了这一方案。于是，新8师立即调集近三千人到花园口大堤，用了两天两夜时间，于6月9日上午将黄河扒开了一个口子。为了加大流量，他们又用大炮对缺口狂轰滥炸。次日，黄河上游连降暴雨，河水陡涨，决口越冲越大。而原先一直没有出水的赵口决堤处，也渐渐被洪水冲开。这两股汹涌的洪水裹挾着大量黄河泥沙，如脱缰野马一泻千里。一股从花园口沿尉氏、扶沟、西华、周口入颍河，在安徽正阳关汇入淮河；另一股从赵口顺涡河、太康、亳州由怀远汇入淮河。

这棵生长在赵口黄河边的这棵饱经沧桑的老柳树，也许是当年历史的见证。

虽然说这次黄河决口阻挡了侵华日军进攻的步伐，给国民党军队带来了喘息的机会。但洪水所到之处，生灵涂炭，尸横遍野，成千上万的老百姓陷入绝境。于是才有了后来中原大地上出现的大量的灾民背井离乡，大批灾民因病饿交加死在逃荒要饭路上的人间悲剧的发生。直到1947年日军投降以后，被扒开的花园口、赵口才被堵口实现合龙，而花园口、黄泛区早已变成了中华民族历史上刻骨铭心苦难记忆！

新中国成立后的七十多年里，黄河的治理取得了显著成效，实现了黄河安澜，化害为利。上个世纪70年代初。国家投入巨资建造完成的赵口引黄灌区一期工程，灌溉面积587万亩，覆盖郑州、开封、许昌、周口、商丘5市14个县（区）。眼前的这座新建的赵口闸和主灌渠，于去年 6月通水，年平均引水量约2.37亿立方米， 成为河南省最大、全国第四大灌区。昔日桀骜不驯的黄河，如今已经成为一条造福人民的大河。从花园口经马渡、赵口、官渡，一直到开封柳园口，已经形成了一条美丽的沿黄旅游风光带，吸引着大批游人。

横跨黄河两岸的中牟官渡黄河公路大桥

横跨黄河两岸的郑州马渡京港澳高速公路黄河大桥。

新建的黄河赵口闸

站在赵口闸前，抚今追昔，不禁感慨万分。今天是国家公祭日。88年前的今天，日本军国主义者在南京制造了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惨案。半年之后，他们的魔爪又伸向中原大地。面对当年穷凶极恶的日本侵略者，蒋介石以水代兵，以牺牲数百万老百姓的生命财产、万顷良田为代价，去阻挡日军的进攻。历史的经验教训充分证明，软弱落后，必然遭受侵略欺辱，被动挨打。如今，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日本军国主义阴魂不散，“搞事早苗”又在兴妖作怪，妄图插手台湾问题，干涉中国内政，挑起战火。但在日益强大的中国人民面前，只能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赵口闸前的引黄河灌渠

赵口黄河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