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杂记之到后街理发</p><p class="ql-block"> 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一定要首先熟悉的地点是与自己日常生活相关的服务设施:比如饭店、超市、药店、医院、菜市场、理发店、修理铺等。理发店似乎是最不该纳入日常生活必备储存地点的存在,却真正是离不开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古人头发过分长了会怎么办的?孔夫子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奈何弄人发乎?”既然不敢毁伤,那头发就不会经常去剪理。不剪理一定难受,也就要清洗。故而就有理发的故事。其一是圣贤的故事。圣贤即使在洗头发的时候,听说贤才到访,来不及洗完就握着头发出来接见贤才,因此国家大治。周公就是“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的勤于政事,成就了周朝的太平基业。洗头发是一件必须的事,那不洗头发就必然有更为惊心的故事。想想头发不洗的时候,那种燥热、那早闷涨、那种头晕目眩的腻垢、那种让人无法忍受腥味,这些都能忍受人,一定只有《诗经》中的那位贞妇:“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此后的头发故事直接关乎国家的兴亡与社会风气,有清初的“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强制蓄辫子政策,也有“七斤”被剪了鞭子而受到的嘲笑,有用发式作为标志的“长毛贼”,也有满身混肉的“长红头发”的街道痞子,头发是个人的事情,也成了社会习俗的风向标。</p><p class="ql-block"> 来广州打工,稀疏的头发也必须按月去打理。闲暇在街道转悠的时候,特别注意街道上与自己生活相关的店铺。卖菜的除了超市,有一个固定摊点和路边摆点。裁裤边的有两个店,一个是本地人开的,一个是广西人开的。药店有四家,其中一家可以刷陕西医保卡,一家可以免费测量血压、血糖。小吃店有一家是四川口味,一家拉面店,一家饺子店,其他的都是本地的各类粉店、猪脚饭、烧腊饭等,理发店有两家,一家单纯剪头发25元,另一家35元,我就自动选择了25元的。进了理发店,清一色都是帅小伙,个个精神抖数,头发规矩,不像安康理发店店员头发招牌性的夸张,要么五颜六色渲染染发技巧,要么新潮的砍头子透亮,这边的理发师小伙子头发都很规矩。小伙子问:“怎么理?”“就剪短即可。”理完,再问,“能不能刮一下胡子,鬓角?”“这个不在服务范围内,而且刮刀都是一次性的,要另收费。”</p><p class="ql-block"> 一天和蓝教授散步,随便说道:“头发长了,要理发。”教授推荐说:“后街有一个店子,便宜,收费15元。”我心想后街估计理发手艺不行吧,谁会在后街开理发店。“前街的有一个店是他儿子开的,门面房费贵,收费高,后面开店的是老头子,自己家的地方,收费低。”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今早,我们就去那家后街店子去理发。</p><p class="ql-block"> 穿过菜市场,到了路边摊摆卖地,一间房屋大开门,屋内坐着几为老年人正在喝茶,见我们过去,都很热情的让茶让座,客气的说:“稍等一会儿,马上就轮到你们了。”其中一位用了一饮料瓶抽烟,很是奇怪,看我们好奇,就问我们抽烟不?我说能不能拍个照片,那位老人就说你拍吧。我们说着话,里屋的老人说:“进来坐着理发。”几位排队的老人都说:“你们先进去吧,我们在这里再等一会儿。”</p><p class="ql-block"> 老理发法师和我年纪差不多,头发斑白,但打理的极为干净,顶部打了发胶,下边头皮刮的晶亮,配合一双精明的眼睛,让人格外的放心。师傅不问理什么发型,就是大推子、小推子的轮流上阵,一会儿就换发精神了。停了理发推子之后,在架子上取出刮刀,又用一个圆形的刷子,沾上肥皂沫,在后脖颈、鬓角、下巴、腮帮等处涂抹,又在肩膀上披一个毛巾,然后剃后脖颈细毛,边剃边在毛巾上揩拭,此后,又刮胡子、刮鬓角、刮脸,最后还用特别的剪刀,剪了鼻毛,收拾完,人顿时清爽无比。我问:“师傅,多少钱,15门。”原来师傅给我们的是乡亲服务乡亲价。手艺是几十年的老手艺,剃头步骤就是全套的,收费是乡亲一口价而不是分步收费的市场价;服务的对象都是左邻右舍的熟人,而不是来来往往过客。这就是大城市里的乡情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