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之过

开心每一天

文字：开心每一天（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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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邻居家的四女儿彩姐，五十多岁就走了。“哎！”为她难过之余，又听有人说她太固执，要不还过着好日子。是她的错？

彩姐比我大几岁，她父母育有五儿五女。比她小的还有一个妹妹和一对双胞胎弟弟。

在八十年代，家中孩子多，养大不易，女孩子想上学极难。她的双胞胎弟弟是我的小学同学，她一天没上过学，我对她不很了解。

我在村里上小学时，偶尔碰见她，她有时正挑着水回家，有时扛着撅头出门下地干活，有时看着针线簸箩，坐在大门口缝鞋垫……总之，农村女孩干的活，她都干过。每次见到她，我们很少说过话，而每次看向对方，互相笑一笑，算是打招呼了。她笑起来有点特别，两只眼眼眯成了一条缝，听说她左眼有点斜视，多年来，因为她笑的姿态，我一点都没发现。只觉地她是个勤劳善良的女孩。

一九八二年开始，我出村上过六年学，后来在村里干了五年代课教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各忙各的，见面的机会很少，也没打听过有关她的消息。应该继续干着农活，帮家里做着家务，忙点针线活。再后来，除了干家里的活，也会出去打过工。这是我们农村女孩成家前的活计了。

后来听说，她三十四岁才嫁人。不是通过单纯的媒妁之言认识的男方，更不是自由恋爱的结合。而是给双胞胎弟弟中的老大换了个媳妇。唉！真不知我的那位小学同学红，彩姐给他换媳妇时，他内心是否起过波澜？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姐姐，无法自主选择自己的幸福呢？彩姐当时是否情愿？也许她的双眼没少红肿过吧？

换亲、转亲是那个年代特有的产物。换亲是两家交换闺女作儿媳的一种婚烟方式。而转亲则是A家女儿嫁给B家儿子，B家女儿嫁给C家儿子，C家女儿嫁给A家儿子，三家转。那时农村人家里穷，只要家中有不好说媳妇的兄弟，女子相找如意郎君，只能跟男方跑了。而跟男人跑路的女子，常常被村里人笑话。

“谁家的闺女跟人跑了！”是那时村里吃瓜群众常谈的话题。他们哪里体会女儿自己心里的痛呀？

母亲曾跟彩姐一块儿打过零工。听母亲说过，嫁人后的彩姐，算是歪打正着。男人对她不错，勤劳顾家，又能挣钱。这是村里人评价好男人的标准了。

彩姐嫁给她的好男人后，育有一儿一女，女儿乖巧，儿子学习优秀。算是幸福之家了。

后来，男人挣来的钱，盖起了八间房，应该是那种敞篷的。让彩姐在家养牛养羊，别再外出打工了。“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这种老说法，让她觉地养殖有风险。彩姐偏不想在家搞养殖。

不知两口子发生了多少争执？男人一气之下，把盖好的八间敞篷房毁之一炬。房子烧掉后，男人马上提出跟彩姐离婚。凭这种男人的性格，也由不得彩姐的不舍得。

做事这么极端的人，估计别人眼中的好男人，只是善于做表面文章吧！夫妻之间不善且不会沟通，倔犟、强势、固执的标配人。彩姐在那个家里的处境，可想而知了。

女人离婚后是没有家的。离婚后的彩姐，暂住娘家，遭弟媳、嫂子的嫌弃和驱赶 。自己在外租了间房子，靠打零工渡日。

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彩姐想两个孩子，她前夫不让见。趁男人不在家时，偷偷去看过孩子，孩子吓得让她快走，生怕他们爸爸回来打彩姐。彩姐是哭着走的，多少个流泪的夜晚，几乎哭瞎了彩姐的眼睛。

没过几年，彩姐抑郁寡欢，得病走了。孩子们永远失去了母亲。她乖巧的女儿，患上了抑郁症。学习优秀的儿子，也没考上好的大学。她的前夫，也因精神病住进了精神病医院。

“哎！”这个家庭的悲剧，让人痛心。到底谁之过？

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女同胞们，都经历了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