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2月13日，晨光尚未完全醒来，我已背上相机踩上茂岭山的第一级石阶。昨夜纷扬了一宿的雪，到清晨仍未肯歇，细细的，密密的，像是天空在轻轻地呵着气。整座山静卧在松软的白绒被下，连平日里嶙峋的山石也敛去了，显出一种圆融的憨态。</p><p class="ql-block"> 上山的人渐渐多了。脚步声被积雪吸去大半，只留下窸窣的轻响，仿佛怕惊扰了这座山的清梦。人们的话语也压低了，变成零星的、带着白气的感叹，很快消散在微寒的空气里。</p><p class="ql-block"> 我的目光，却被道旁那些覆雪的枝桠牢牢牵住了。它们不再是夏日里张狂的、蓊郁的模样，而是成了一个个玉雕的梦。积雪在枝杈间随意地堆积、悬垂，造化便成了最随性的雕刻家。看那低垂的一挂，蓬蓬的，底下几点深褐的枯芽，不正是蜷成一团酣睡的小刺猬么？一根斜出的枝条上，雪巧妙地积在单侧，活脱脱一只正歪头理羽的鹦鹉。更有趣的是几簇挤在一处的灌木，顶上的雪厚厚圆圆，竟成了依偎取暖熊猫一家，懵懂地望着过往的晨光。平日里匆匆走过的寻常草木，此刻借着雪的魔法，都活了过来，成了这寂静山道上无声的、温存的陪伴。它们静默着，却比任何喧哗都更让我心安。</p><p class="ql-block"> 下山的路上，“唰—唰—”的声响由远及近。是环卫工人正在清扫石阶。他们橘色的身影在漫山的素白里，像几点跳动的、温暖的火星。长长的竹帚划过，乌黑的石阶便一寸寸露出来，蜿蜒成一条笃实的归途。我方才心里那些关于小兽的、轻盈的遐思，忽然落到了这沉实的节奏上。山上的雪，引人遐想；山下的雪，需人躬耕。</p><p class="ql-block"> 十点多，我到了山脚下，回头望去，来路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而山顶的雪，依旧白得晃眼。那一刻忽然觉得，这个清晨，我像是赴了一场无声的仪式，而这漫山的雪与那扫雪的人，都是这仪式里，不可或缺的部分。</p> <p class="ql-block">茂岭山上山栈道</p> <p class="ql-block">雪葫芦</p> <p class="ql-block">大雪压枝头</p> <p class="ql-block">垃圾桶也戴上眼境</p> <p class="ql-block">早晨赏雪的人</p> <p class="ql-block">小猪</p> <p class="ql-block">骆驼</p> <p class="ql-block">狗狗们</p> <p class="ql-block">小刺猬</p> <p class="ql-block">鹦鹉</p> <p class="ql-block">小玩偶</p> <p class="ql-block">小山羊吃草</p> <p class="ql-block">小熊猫抱团取暖</p> <p class="ql-block">小芽刚露头</p> <p class="ql-block">小绵羊</p> <p class="ql-block">小白象</p> <p class="ql-block">小乌龟</p> <p class="ql-block">动物园</p> <p class="ql-block">清扫积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