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小镇

快乐

<p class="ql-block">今天我们来了,山东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一团三营东营黄河口农场!老牌子虽已斑驳,可那股子热乎劲儿还在心里头烧着。脚下的石板路还是当年的模样,一步步走上去,像是踩在记忆的节拍上。那年头,我们穿着蓝白条纹的衣裳,挎着绿包,从城市走到这片黄河冲积的荒原,把青春种进盐碱地里。如今故地重游,风还是咸的,阳光却格外温柔。</p> <p class="ql-block">靠在那堵爬满藤蔓的砖墙边,我闭了会儿眼。墙皮剥落得厉害,可藤蔓缠得紧,像极了我们那会儿的倔强。阳光斜斜地打在墙上,暖得让人想打盹。落叶铺了一地,踩上去沙沙响,仿佛谁在低声念着旧信。那时候,手推车是命根子,运粮、拉草、搬砖,哪样离得开它?牌坊还在,灯笼换了新的,可那股子集体生活的热气,好像还藏在砖缝里。</p> <p class="ql-block">“知青大食堂”几个字还挂在门楣上,木头被岁月熏得发黑。我站在门前,仿佛闻到了大锅菜的香味——白菜炖粉条,偶尔飘着几片肥肉。干草堆在窗下,那是冬天引火用的。那时候,谁要是能在食堂多打一勺油水,能乐呵一整天。如今门关着,可我好像还能听见开饭铃响,一群人从四面八方跑来,笑声震落了屋檐的雪。</p> <p class="ql-block">连队食堂门口,我提着个蓝塑料袋,装了几样纪念品。石砖地被无数双脚磨得发亮,门框上的漆一片片翘起。这地方,曾是我们的“中心区”——开大会、放电影、发补贴,都在这儿。记得有个冬夜,大雪封门,我们挤在食堂里听广播,外面风吼得像狼,可屋里热气腾腾,有人唱起了《北国之春》。</p> <p class="ql-block">我抱着一捆干树枝站在红砖墙前,墙上的粉红壁画依稀是“农业学大寨”的标语。这墙,曾是我们写宣传画的地方。春天拾柴,冬天烧炕,树枝是过冬的指望。如今壁画褪了色,可那股子自力更生的劲儿,还在这砖缝里活着。脚下的红砖地,不知被多少双胶鞋踩过,可每一步,都踩出了生活的实感。</p> <p class="ql-block">小巷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墙皮斑驳,瓦片残缺。我扶了扶帽子,阳光从巷口斜射进来,一半身子在光里,一半在影里。这巷子通向哪儿?通向当年的知青宿舍,通向广播站,也通向无数个清晨的出工铃。售票处的牌子还挂着,新片预告写着《英雄儿女》,文学艺术的墙报贴在旁边——那时候,精神食粮和口粮一样金贵。</p> <p class="ql-block">手推车静静停在石板路上,木轮子已经有些歪斜。我扶着车把,想起当年和同伴们推着它运麦子,一路唱着《打靶归来》。光秃的树,红砖房,干草堆在墙角——这画面,像极了某张老照片的复刻。阳光不燥,风也不急,可心里头,却涌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激动。</p> <p class="ql-block">我站在枯黄的草地上,手里捏着一张旧照片,边角都磨毛了。阳光洒下来,草地泛着金黄,像铺了一层薄薄的秋意。远处的树影稀疏,可风一吹,还是能听见沙沙声,像是谁在低声说话。那时候,我们总说“扎根农村”,如今回望,不是土地需要我们,是我们需要那片土地,把浮躁的心,一点点按进泥土里。</p> <p class="ql-block">石墙爬着绿藤,我轻轻扶着,像扶着一位老友的肩。石板路蜿蜒向前,树影斑驳,阳光透过枝叶洒在脸上,暖得让人想笑。这地方,古朴得不像话,可正是这份“旧”,让人踏实。我们那会儿,日子苦,可心是齐的,走在这路上,谁都不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人。</p> <p class="ql-block">“三号院”的牌子还钉在门旁,可背后的建筑已是新模样,玻璃窗亮得刺眼。我站在门口笑,不是笑这变化,是笑自己——当年躲在这里写情书、读诗集的小姑娘,如今站在这新旧交界处,竟分不清是回了家,还是走进了别人的梦。</p> <p class="ql-block">柳树还在,枝条柔软,我伸手轻触,像触到少女时代的辫子。阳光穿过枝条,在肩上跳动。木栅栏歪了,砖墙裂了缝,可这景,比当年画报上的还动人。那时候,我们说“青春无悔”,如今站在这儿,才懂那不是口号,是真把心,种进了这片风沙与黄河水交织的土地。</p> <p class="ql-block">倚着木桩,军帽压得低一点,遮住眼角的细纹。砖墙、石板路、老树——一切都慢,慢得像老式胶片电影。我们曾穿着军装裤,扛着铁锹,喊着号子修渠。如今号子声远了,可那份“战天斗地”的豪气,还在这空气里飘着。</p> <p class="ql-block">落叶铺满小径,我靠在藤蔓墙边,目光投向远方。枯树、老屋、石板路,像一幅褪色的水彩。手里的绿包,和当年一模一样。有人说,知青岁月是被耽误的青春。可我觉得,那是被土地重新教会生活的一课——苦,但真;累,但踏实。</p> <p class="ql-block">我扶着木制手推车,笑出了声。红砖房前,白云悠悠,这画面,像极了当年宣传画里的“丰收图”。可我知道,真正的丰收,不是麦子,是我们在这片土地上长出的筋骨与情谊。</p> <p class="ql-block">阳光明媚,我站在户外,手里捏着一片柳叶。背景模糊了,可心是清晰的。蓝白条纹的衣裳,绿帽子,绿包——这身打扮,是我们那一代人的“制服”。不为时尚,只为实用;不为美,只为在风沙里,还能认出彼此。</p> <p class="ql-block">我倚着木桩,手里捏着一根芦苇秆,像拿着一支笔。枯黄的芦苇荡在风里轻摇,斑驳的光影洒在脸上。那时候,我们写诗、画画、演戏,把贫瘠的日子,过成了一场精神的盛宴。如今再站在这儿,才明白——文学艺术,从来不是装饰,而是活下去的光。</p> <p class="ql-block">我干脆坐上了手推车,像当年偷懒时那样。干草堆在旁边,光秃的树影斜斜地拉长。阳光照在脸上,暖得让人想睡。这车,曾载过粮食、砖块、甚至生病的同伴。如今它空着,可在我心里,它依然沉甸甸的——装满了青春、汗水,和回不去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砖墙上,《渡江侦察记》的海报还在,黑白战士的眼神依旧坚定。我站在旁边,手边是草裹的圆柱,像极了当年的粮囤。那时候,电影是我们的精神火炬,每一场放映,都像过节。我们看的不只是故事,是信念,是把自己活成英雄的渴望。</p> <p class="ql-block">售票处前,我笑着抬头。“新片预告”写在黑板上,蓝门框被太阳晒得发亮。我们曾排着队,用微薄的津贴换一张票,只为在银幕上,看见一点远方的光。那时候,娱乐少,可快乐多——因为懂得珍惜。</p> <p class="ql-block">我轻轻触了触“知青旧居沉浸式体验馆”的门框,藤蔓缠绕,像时光的指纹。这扇门,通向的不是展览,是记忆。我们不是被展示的标本,而是活生生走过那段岁月的人。阳光洒在脸上,我仿佛听见了当年的自己,在门后轻声说:“我来了。”</p> <p class="ql-block">我扶着小树,手贴在粗糙的树皮上。红砖墙、旧窗、稀疏的枝条,阳光在墙上画出斑驳的影。这棵树,或许是我们当年栽下的。它没长成参天大树,可它活着,像我们一样,默默见证着变迁。</p> <p class="ql-block">我伸手触碰墙上的枝条,蓝色旧门静默如谜。阳光穿过叶隙,落在手心,暖而轻。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