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酒，微醺最好，——我有一位朋友叫老葛

阿牛哥

美篇号：1849013

文字：秋 鹤

摄影： 阿牛哥

制作： 阿牛哥

附注：部分照片来自网络

#人生感悟 #挚友 #生活哲学

#微醺时光 #人间清欢

　　他坐在傍晚的光里，头顶边缘一圈银白，稀疏却倔强。脸上的皱纹是岁月慢条斯理冲刷出的沟壑，可笑起来时，所有纹路都涌向眼角，汇成两潭漾着孩子气的光。我叫他老葛。

很多人猜不透我们谁年长——其实我痴长几岁，却总爱叫他“老葛哥”。他应得爽快，笑得灿烂，像个得了奖赏的少年。

【酒里乾坤：从“兵器”到“泉水”】

　　老葛好酒。

他说从前喝，是“与虎谋皮”，得先把自己灌成不怕虎的醉汉；如今喝，酒便成了“泉水”，只在月明风清时，与知己浅浅斟、深深品。

我们常在露台对坐，一碟花生米，两柄小瓷盅。

“从前喝，是拿酒烧一条路。”他抿一口，眼里映着天光，“现在喝，是路走完了，回头看看那烧过的荒原，竟也长出些不一样的草来。”

他还说“很奇怪，现在年龄大了，朋友越来越少，酒友也没了几个，掏心窝的更是少之又少。”我笑了笑，答道：“我也是。”于是，我们俩相对一笑，举起的酒杯，把酒盅的酒一饮而尽。

【教书匠的“野林子”】

　　老葛是一个很清澈的人。在我眼里他很聪明，年轻的时候，他有很多的机会走上政坛，但他偏不，他说教书匠就是修心养德的好差事。

他教了一辈子书，却从不肯沾“重点班”的边。

“那地方像盆景，修剪得好看，可根伸不痛快。”他指指心口，“我这儿，是野林子。风怎么吹，树怎么长。”

他带的是“老板班”——孩子们未必成绩耀眼，却自有他们的淳厚与热气。大半生过去，学生念他，学校倚重他，而他只是守着自己那片“野林子”，看生命各自长成该有的模样。

【晨练晚行：在动静间修行】

　　他的晨练是一绝。

别人爬山气喘吁吁，他骑着旧电动车悠悠上山。立在晨雾缭绕的山顶，光溜溜的头顶沐着风，像另一座安静的山丘。

“筋骨要动，心神要静。我动的是车，静的是这儿。”他点点额头，“你们的热汗是走出来的，我的清爽是心里透出来的。一样的。”

晚行更有意思。

偕着夫人，手握一根光滑木棍，不拄地，却轻轻敲打自己的胳膊、腰腿。噼啪声在寂静巷弄里传出老远，像一种安详的、活着的节拍。

“这叫醒睡着的身子骨，也叫醒在酒意里泡软了的思绪。”他说。

于是，我常看见，一个微醺的人，敲着自己，在暮色里走得越来越清醒。

【人生的分寸感】

　　老葛的智慧，大约就在这“分寸”二字里：

· 酒喝到微醺，是友谊最好的火候

· 事做到尽心，却不往热闹处挤

· 活成自己，甘守一片“野林子”

他的秃顶不是荒芜，是露出了智慧坚硬的岩石层；他的白发不是衰败，是生命沉淀下的霜雪般的清醒。

　　夜渐深时，我们饮尽杯中最后一点暖意。他起身，那根晚行的木棍不知何时又握在手中。

“走了，”他说，“去敲打敲打这一天。”

我目送他走进夜色，清脆的“噼啪”声渐次响起，不疾不徐，稳稳地，仿佛在将一天里所有皱了的、乱了的心思，都一一敲打得平整妥帖。

那声音融进夜里，便成了夜晚本身最安稳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