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趣味，创意问答]怀敬畏之心，向经典致敬！

由之

文/由之

美篇号:11072621

图片:网络，致谢！

一九八三年底，我始读《红楼梦》。那时期，正值文艺领域解禁的百花迎春期，人们对一些之前被称为“封”、“资”、“修”毒草类而被打入文化冷宫的书藉，有一种莫名的怀念。这之前，《红楼梦》也属禁书，各新华书店的书架上无摆设。

清晰地记得，利用工休日驱车五十余公里想去地级市(衡阳市)新华书店买三册书，一册是《红楼梦》，另本是“第二次握手”及“少女之心”。碍于面子的羞耻不便出声，将书店的所有书架仔细巡了三遍，也没找到“少女之心”这本书。听上辈人叽咕：少不看“西厢”，老不读“三国”。意思是说少年人看西厢记心思极易走野，老年人读三国演义会越活越奸。人的猎奇心使然，愈是被人点拨不能看的东西，就愈发的想看一看：不是东西的物品究竟是什么东西？“少女之心”这书名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风传的邪乎，但谁也没读到这书。

时间过的飞快，当第一次通读完《红楼梦》，没过多久就观看了央视87版的《红楼梦》电视剧。那时的家庭电视不带彩的，除了白与黑，再无其它色调。因此，当时看红剧并不觉得过瘾，甚至感觉还不如看书，因为书中对一些人物的心理活动的描写，在剧中你是无法捕捉到的，譬如：林黛玉第一次用心揣摸（而非用眼去洞悉）王熙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眼见的却是林黛玉连忙起身接见王熙凤临驾。人，所呈现的“表面”与心理层面有时是“南辕”与“北辙”的两个套路。（书中还有这样许多的其他人物重要的心理描写，影视剧是无法表达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读过曹公雪芹的《红楼梦》，再看87版红楼梦电视剧，几经揣摩，心里就特别舒服！）

进入新世纪，家里电视不但带彩，而且还是大屏的，于是买来了DVD与光碟，从头至尾又再观看了一遍《红楼梦》，一一观后感就两个字：经典；若四个字：绝对经典！就每一集剧首打出的字幕已经是很惊人的了，剧务流程细密严谨，各剧务组的掌门人都是名家名派！这看过一遍后，一晃几十光阴年又流失了。

无论是纸书《红楼梦》，还是87版电视剧《红楼梦》，用红楼梦中的两句词句来定性再恰当不过：“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无论你是文化人还是影视人，想要有超越之举，只能说属黄梁美梦。

世人读红楼梦者，众。爱红楼梦者，众。品评红楼梦者亦不少，这其中不乏红学家，红学派。

品评《红楼梦》往高大处写，咱胸中墨羞， 因此，不去说那《红楼梦》里高端的事儿，只拈二个书中人物的绰号（或说雅号）说说事：

一，王熙凤。王熙凤，人称凤姐儿，又号凤哥，凤辣子，琏二奶奶等等。“……你道这琏二奶奶是谁？就是太太的内侄女，当日大舅老爷的女儿，小名凤哥的。”（《红楼梦》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周瑞家的与刘姥姥的对话。）

这琏二奶奶怎生地了得！“……今年大还不过二十岁罢了，就这等有本事，当这样的家，可是难得的。”一一是的，在重男轻女的封建礼教社会里，把一个偌大的荣国府交由一个年轻小字辈女性（而且还是儿媳）去掌管、操持、打理，在中国历史上并不多见，或许仅此一例。

荣国府究竟有多宏大？“按荣府中一宅人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事虽不多，一天也有一二十件”，若按口、名计，应是军营中一个营的人员编制。兵营中有铁一般纪律，人的个性是不能任由发挥的，尤是癖好刁钻的个性是不能任意发泄更不能予以助长的，那饮食起居有统一的时间规定与司号提醒催促，较易管理。荣府则不然，上有老下有小，有穿着讲究的，有饮食挑口味的，有身挂恙需服药、食有忌口的，有好排场讲脸面的；有的人性格大大咧咧，有的则阴阳怪气，各使各的性子，仗着自己的喜好来；阿谀奉承者，有；阳奉阴违者，也不缺少……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吃喝拉撒，斗嘴绊舌，人情流水账，风流韵事都是烦心事，真可谓治家尤治国。要掌管好偌大的一座荣国府真不容易。且还有一座宁国府与之相对应，《红楼梦》书中所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含何种深意？“红楼梦"第八十二回:由林黛玉在讨论贾府内部权力斗争时提出，借“东风”（象征春季生发之力）与“西风”（象征肃杀之气）的自然现象。

再看看“凤辣子”一名是如何得来的（此处必须抄袭一段原著中原始言语，方显王熙凤风光，泼辣之风）：……一语未了，只听得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心下想着，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姑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绿豆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接见。贾母笑道：“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皮破落户儿，南省俗谓作'辣子'，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

王熙凤这一身穿戴，真可谓珠光宝气！王熙凤出场的气派，足可以想象成荣府国（非荣国府）的君主会见外宾。第一次读《红楼梦》读到此处（第三回：贾雨村夤缘复旧职，林黛玉抛父进京城）时，被王熙凤无比惊艳的出场吸引住了，那一身穿戴，说“价值连城”一点也不过分；第二次读《红楼梦》读到此处时，对王熙凤感觉“不知如何是好”？觉得她性格好爽朗，不见其人，先闻其声。言语又入耳中听，“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但又觉得她豪放过度欠缺一些收敛，过于张扬拉风，女儿身的温存柔媚味儿太少；当第三次读到此处时，觉得背脊上凉凉的：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活脱脱一个笑里藏刀，善用软刀子伤人杀人、摆高贵而暗施淫威的魔女人。

王熙凤之所以又被人称为“凤哥”，是因为：黛玉虽不识，也曾听见母亲说过，大舅贾赦之子贾琏，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之内侄女，自幼假充男儿教养的，学名王熙凤。这王熙凤自幼就被父母育出了男人的野性，因此她是男女两性的混合体，难免有时会出现性情变态。

二，刘姥姥。刘姥姥，无本人真实姓名。只因祖上曾作过小小的一个京官，昔年与凤姐之祖王夫人之父认识，因贪王家势利，便连了宗（注：同姓不同宗族认了本家）认作侄儿……刘姥姥乃是个积年的老寡妇，女儿刘氏出嫁后，膝下又无儿女，只靠两亩薄地度日。这位农家刘姥姥，却被人送绰号母蝗虫！

被人讥讽为母蝗虫，一则被视为害虫，二来无非是说她吃相看相都不雅。农家妇人（且又是积年老寡妇），因劳作又缺滋养，相貌不风雅在情理之中，这吃相不雅倒不见得。穷苦人家进了荣国府、大观园这等地方，不觉稀奇反倒有些稀奇了。不说母蝗虫大嚼图是一幅怎样的画面，也不言某人所说大观园少了母蝗虫就少了一份趣味是否真切，只是思忖着《红楼梦》作者为何要给刘姥姥起一个这样的浑号？是作者反唇相讥而轻篾言者的无知且狂傲？想必是的！正因为如此，才更显《红楼梦》璀璨，逸致。作者对刘姥姥劝训自己的女婿有这样的描述：“姑爷，你别嗔着我多嘴，咱们村庄人，哪一个不是老老诚诚的，守多大的碗儿吃多大的饭。你皆因年小的时候，托着你那老家之福，吃喝惯了，如今所以把持不住”。当荣府摆饭时，有这样的描述：……忽见二人抬了一张炕桌来，放在这边炕上，桌上碗盘森列，仍是滿满的魚肉在内，不过略动了几样。板儿一见了，便吵着要肉吃，刘姥姥一巴掌打了他去。一一刘姥姥既重家教又律己。荣国府中人吃腻了的、但刘姥姥从未见过的好东西，纵算她吃的急了些，也不至于摊上一个母蝗虫的浑号吧？我辈的父母，将小时候的我们吃剩下的残汤剩饭一古脑儿地收拾了、扫进自己肚子里，我们能说父母是没吃饱饮食的“饿牢鬼”？这两件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同规同律！

如今读《红楼梦》，觉得越读越糊涂了，分不清楚人哪个好哪个不好了。情致至处才迷蒙，书到用时方恨少！一一也只好就这样了。

　　说说早几年出现的所谓小戏骨少儿版《红楼梦》，有人为之称奇，叫好。称奇者认为，这些孩子这小小年纪就能心领神会的演绎经典名著，了不得！叫好者认为，中华优秀民族文化不愁无传承，对孩子就应该予以民族文化熏陶。对于此类观点无法完全认同：一，曾有一个北京儿艺，那是大人（一些戏骨，或说表演艺术家）领着小孩演小孩的戏，情理、戏份上都说的过去，而这少儿版《红楼梦》，让小孩演大人、老人的戏，男女情绵戏，合适吗？二，就算这帮孩子有演戏的天分，也演不出87版《红楼梦》的意境与韵味。即使他（她）们的心理和心智已近可以演戏，但生理上的差别是无法拔苗助长的，不要忘了，无论是舞台剧还是电视剧，或者电影，对演员的形体及体貌特征是有高要求的。三，书中一些对人物的心理活动的描写，其意境在电影、电视剧中是不宜、也是用语言表达不能达意的，只能用形体语言，否则，所演出的东西既不像电影、电视剧，又不像话剧。十一、二岁的年纪，能进入角色的演好爱情戏，中年戏，老年戏？据87版《红楼梦》剧组资料纪载，为遴选符合剧情人物的女演员，应试女演员逾万人，并为所有被导演组选中的男女演员办了红学班，请权威红学家授课……

一一是真心尊重原著，又虔诚向经典致敬，就请您最好别想当然地随心所欲的轻举妄动的改编改版，一一这无异于于一胄美妙的字画上涂雅，属可恶的胡作非为行为。

附:问题一，刘姥姥是《红楼梦》中让人敬仰的中国封建时代的女性吗？问题二，刘姥姥与王熙凤比较，你更看重谁？问题三，世间有比87版“红楼梦”演绎得更为真切的剧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