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临鸡鸣寺

老顾

<p class="ql-block"><b>美篇昵称:老顾</b></p><p class="ql-block"><b>美篇号:14446170</b></p> <p class="ql-block">  初冬的阳光洒在“古鸡鸣寺”的牌匾上,那几个字仿佛更亮了一些。这座藏身于城市一隅的千年古刹,黄色的墙垣不张扬却自有光华。外孙提出要去鸡鸣寺走走,我和他妈妈陪他打车到了山门前。一起迈步穿过了门洞,把身后城市的喧嚣,留在这道墙的外面。</p> <p class="ql-block">  石阶蜿蜒向上,人们三三两两拾级而上,背包压着肩,脚步轻盈。“登临不敢高声语,一片虔心玉兔求。”前方药师佛塔在微风中静静矗立,檐角挑着云头,让人肃然起敬。银杏树几片黄叶从身旁飘过,看到光杆的树枝,感到冬天已然登场。</p> <p class="ql-block">  转过一处回廊,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殿宇的门楣上,“毗卢宝殿”四字苍劲有力。毗卢宝殿供奉的主尊是‌毗卢遮那佛‌,该殿重建于1994年,是鸡鸣寺的核心建筑,延续了南朝佛教寺院的历史传统。‌门前那棵银杏树正逢盛黄,风一吹,叶子便如雨落下。我站在树下,看一片叶子缓缓旋转着落地,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婆说:银杏叶落时,佛在低头听人间说话。</p> <p class="ql-block">  主殿前香火正旺。金色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红墙映着蓝天,美得像一幅工笔画。游客们或举着手机自拍,或对着屋檐的雕花细细端详。我注意到一位老人,穿着旧式棉袄,站在殿前久久不动,目光落在牌匾上,像是在读一封久违的家书。风掠过飞檐,铜铃轻响,那一瞬,仿佛千年的时光都凝在了檐角的兽首上。</p> <p class="ql-block">  我蹲下身,拍一片落在瓦当上的黄叶。抬头时,目光却被屋檐的曲线攫住——那是一道极美的弧线,像古琴的轮廓,也像僧人诵经时微微扬起的嘴角。金黄的银杏叶点缀其间,背景是澄澈的天空。我忽然觉得,古人造的屋宇,不只是为了遮风避雨,更是为了在天地间画出一道诗意的线条。</p> <p class="ql-block">  “毗卢宝殿”四个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殿前那棵银杏树几乎将整座殿宇框进它的枝叶里,风过处,满树金黄轻轻摇曳,像是为佛殿披上了一件流动的袈裟。我站在树下,看阳光穿过叶隙洒在石阶上,斑驳如经文。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脚步也变得轻了,生怕惊扰了这份静谧。</p> <p class="ql-block">  外孙在学校学习时,参加过老师的考古调研项目,看过一些千年古迹遗址,象鸡鸣寺这样保护利用这么好的,真的是奇迹。他拿出门票看着介绍,心里有些感佩。</p> <p class="ql-block">  我索性坐在石阶上,仰头望着那棵银杏。它的枝叶几乎撑满了整个画面,阳光透过叶片,每一片都像被点燃了。一位游客的头顶从画面下方掠过,像是一行移动的落款。我忽然觉得,我们这些人,不过是秋冬路过的一阵风,而树与寺,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p> <p class="ql-block">  药师佛塔高耸入云,深红的塔身在秋阳下显得格外庄重。层层飞檐如羽翼般展开,仿佛随时要载着钟声飞向天际。塔下有游客举着相机仰头拍摄,也有孩子踮脚数着宝塔层数。我绕到塔后,看见基座上刻着模糊的经文,字迹已被岁月磨平,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份虔诚的重量。</p> <p class="ql-block">  铜佛殿前的香炉里,香烟袅袅升起,锈迹斑斑的炉身诉说着无数个春秋的守望。牌匾上的“铜佛殿”三字古朴沉静,像一位沉默的老僧。几位游客在门前轻声交谈,脚步放得极轻。我注意到香炉旁一株绿植,叶子青翠欲滴,与满地黄叶形成奇妙的对照——原来,衰败与新生,本就同在一处。</p> <p class="ql-block">  鸡鸣香海——这牌匾上的字,让我微微一怔。浓烟从巨大的香炉中升起,在天空下蜿蜒如龙。金属栏杆围护着这片清净地,右侧的绿植在风中轻颤。我站在这里,忽然觉得“鸡鸣”二字不只是寺名,更像是一种提醒:在沉睡的人间,总该有声音唤醒迷途的魂灵。</p> <p class="ql-block">  石板路两旁,古建筑静静伫立,深色瓦片在秋阳下泛着微光。游客们拜佛的拜佛,烧香的烧香,低语声与快门声交织在一起。有位蓝衣男子举起相机,手中捏着一片黄叶,像是要把秋去冬来的证明都装进镜头。而我沿着石板路慢慢走,感到脚底传来凉意,仿佛踩在历史的脉搏上。</p> <p class="ql-block">  观音殿的入口处,两扇木门半掩,门上的黄纸告示在风中轻颤。红色灯笼在檐下摇晃,映着门内隐约的神像轮廓。我未敢入内,只在台阶前驻足。几盆绿植安静地立在两侧,像守门的童子。那一刻,我忽然懂得,有些门,不必推开,站在外面,也能感受到里面的光。</p> <p class="ql-block">  准备走出寺院,下台阶时,“慈航桥”三个字悬在头顶,石阶向下延伸,像一条通往安宁的渡船。外孙与妈妈默默下行,背影融入远处的光影里。我走下台阶,扶手冰凉,却莫名让人安心。这“桥”或许不在水上,但它渡的,本就是尘世中漂泊的心。</p> <p class="ql-block">  南朝四百八十寺,其中大多已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唯有首刹鸡鸣寺,至今仍香火鼎盛。外孙下周要去上海与同学足球比赛,来鸡鸣寺走一走,是不是想屋檐下的风铃帮他记愿望。</p> <p class="ql-block">  出了寺院,外孙与妈妈从身边走过。外孙背着大包,妈妈裹着米色外套,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大树在他们身边静静伫立,黄绿相间的叶子在风中低语。我放慢脚步,想想也是,我们来鸡鸣寺,不是为了烧香拜佛,只是想在这喧嚣生活中,找一条安静的路,走一段不必匆忙的时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