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下的文脉与禅音

青花

<p class="ql-block">常熟文庙</p><p class="ql-block">当风穿过棂星门时,仿佛千年光阴在这里轻轻的打了一个旋。</p><p class="ql-block">空气里有旧纸与檀木混合的气味。大成殿的飞檐挑起薄薄云雾,脊兽的轮廓散发着金光。动人的红墙它该记得有多少赶考书生在此整过衣冠,多少祝祷的轻烟从铜鼎里袅袅升起,而今任然在冬日里散发着昔日的气烟。</p> <p class="ql-block">兴福古刹</p><p class="ql-block">兴福寺的清晨是被钟声唤醒的。那声音四处散开,他要唤醒虞山的每一棵松树和灌木。</p><p class="ql-block">走过“日照禅林”的旧门额,光阴忽然就慢下来——不是停滞,是化作了香炉里袅袅青烟,绕着唐时的经幢打转,又悄悄附在宋代的柱础上浮动。</p> <p class="ql-block">放生池里的锦鲤,偶尔有鱼“噗”地一声探出头,把倒映的天光云影揉碎成无数片晃动的金箔——那是不是沉在池底多年的夕照,趁着涟漪在翩翩起舞。</p> <p class="ql-block">虞山的风,经过茶田、穿过竹海、经过无数朝代的路径,最后在大雄宝殿的飞檐下掠过,把历代的故事抖落在檐角铁马叮当声里。焚香的人们来了又走,只有梁间的燕子年年岁岁都守候着大殿。</p> <p class="ql-block">兴福寺之前所以叫“破山寺”,其并非山破,而是人心深处那道固执的屏障,被这晨钟暮鼓、被这竹影泉声,被这千年不断的禅意,轻轻凿开了一道裂缝——光便从那里进来,不汹涌,只潺潺地,像后山泻下的那道泉水,把魂灵里最皱的那部分,一寸寸熨成微温平和。</p> <p class="ql-block">黄昏最后一声磬响落下时,整座寺院开始往月色里沉。飞檐的轮廓渐渐化开,你起身离去,脚步比来时轻盈,原来有些重负,是可以留在寺里的;而轻盈,竟能跟着你,一路走进山外的人间烟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