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小灶＂吃猪肝

碧溪一苇

＂开小灶＂吃猪肝

正是＂以粮为纲、大兴水利＂的年代，当时的大乐公社要修一条主干渠，从桃林公社接入，贯穿丁家、碧高、新雄、高冲、大乐、向东等村（大队）。这天，大队书记找到我，要我还有李和生和县水利局的一个技术员去搞测量。

我记得读高中的第四学期，我们的数学老师就教我们测量、绘图，曾经绘过大乐中学附近一丘大田的平面位置图（之所以讲位置，就是在图右下角要标注方位），还有教学楼的立体图等。

大队领导要我去配合测量，也许就是因为我读了那种两年制高中吧。当时我记得大队高中毕业的只三人，另外两个一是陈国强，因其父因公亡故，顶他父亲的职到粮食部门工作了，另一个叫成富吾毕业不久就出嫁了，所以让我摊上了这档子好事。

水利局的技术员是水利学校科班出身，当然是由他操作水准仪。水准仪是测量高程的必备工具，用于确定渠道各点的高程，保证渠道的坡度和平整度。通过水准仪的精确测量，可以确保渠道水流顺畅，避免积水或渗漏等问题。李和生是水利合同工，这时虽还没有转正，但是也短期培训过。他当时的任务是负责协助技术员固定仪器，然后即时记录测量数据。我则是根据技术员的要求树好标杆。每一小段操作完成之后，则由另一人从带着一袋木桩的袋子里取出一根钉上，并且用红油漆写上正或者负的数字。

第一天上午，只测了丁家，当进入碧高境内，已是中午。在一个叫＂抱朴堂＂的屋场一户人家吃中餐。这个屋场当时还保存了部分老式建筑，我记得其外观有老式祠堂的那种风格。

做饭的人家事先肯定已经接到通知准备了，这等于是给我们另开小灶，由于隔公社食堂远，为了节省时间，经公社主管领导安排，允许在附近农家开伙弄中餐。主人家做饭比较早，柴火煮好后将鼎锅置于火塘一侧，以使其保温。连蔬菜也做熟了。我们到的时候，说是等开吃之前炒猪肝，炒出来才好吃，无腥味。我记得应该是一头猪的猪肝的一半吧，经房主用较多的油爆炒好，再加些葱、蒜等调味，盛起有一大碗。

开吃了，大家也不讲客气，瞄准碗中所需的夹起一块或者几块直接塞入嘴里，咀嚼间，美食在唇齿间温柔地化开。技术员是见过大世面的，经常有不错的伙食，所以他并不太在乎猪肝这道菜。只有我，从小是苦日子熬过来的，对此美味，也不装斯文，几乎把＂战场＂打扫干净。

以前，我肯定也吃过猪肝，但是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唯独此顿，一直记忆犹新而被我戏称为＂第一次＂吃猪肝。

而且这次也让我吃出了一点肤浅却是实用的道理：还是他们＂吃国家粮＂的同志好呢，做事不累，伙食也好。时光将年轮绕了多圈，每当想起这次＂开小灶＂吃猪肝，朦胧中似乎又氤氲着那山下农家的烟火气，还有民工们忙碌的身影和粗犷的笑声……，这一切的一切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或萦绕于耳畔，那份浸润着汗水与温情的＂小灶＂与＂盛宴＂，标记着或者象征着曾经咀嚼过、微烫过、也咽下过的全部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