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火与书 （闪小说）

田竹

美篇呢称：田竹

美篇号：92868118

图片：网络（致谢）

　　暮色照进厨房的时候，奶奶轻声呼唤：“囡囡，来帮奶奶烧把火。”

我正沉浸在小说精彩的情节里，那是从同学那里借来的小说，马上要还给人家，我胡乱应了一声，搬着小板凳蹲在灶膛边，手往灶口里添着柴，眼睛却黏在书页上。灶火噼啪作响，把脸颊烘得暖融融的，书页上的字跟着火苗一起跳跃，连奶奶在旁边念叨了什么，我都没往心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焦糊味飘了过来，直往鼻子里冲。我猛地回神，就见奶奶拿着锅铲从灶台前冲过来。她把我手里的书打落在灶堂前，黑着脸咬着牙：“我说饭熟了，烧另一个锅，你听没听见吗？”

我一激灵，手忙脚乱地掏出锅膛里的余火，点燃旁边另一个锅膛。火苗重新舔舐着锅底，可那本没看完的书，已经被奶奶攥在手里。

　　饭菜端上桌时，我蹭到奶奶身边，小声讨要：“奶奶，书还我呗。”

奶奶把脸一沉，嗓门拔高了八度：“书被我烧了！”

我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带着哭腔喊：“那是借别人的！要还的！”

奶奶瞅着我红通通的眼眶，嘴角抿了抿，转身从门后的竹筐里摸出那本书——书角沾了点灶灰，却完好无损。她把书拍到我手里，板着脸训：“记住了，一心不可二用，做什么事都一样。”

我赶紧把书搂进怀里，眼泪还挂在腮边，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

望着奶奶慈祥的面孔心里暖烘烘的，满心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