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工人又来干活了。

张常红

<p class="ql-block">天气真好,阳光洒在窗台上,暖洋洋的,像是给整个小区镀了一层金。我正坐在屋里喝茶,忽然听见外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抬头一看,工人们又来了,穿着统一的制服,扛着梯子和工具,熟门熟路地在楼前那两棵大树底下忙活起来。</p> <p class="ql-block">那两棵树,一棵歪脖子,一棵枝干粗壮,年年秋天叶子都红得早,黄得透,像是比别的树更懂得季节的节奏。刚才楼上的潘老师特意上我家来聊过这事,语气里带着几分焦虑,说树影压窗,枯枝不吉,还提起从前住这儿的老伯就是因为忌讳这个才搬走的。她说得激动,我听着只能点头。人住久了,房子是壳,心是瓤,谁都不想心里揣个疙瘩过日子。</p> <p class="ql-block">工人们已经开始作业了。一个上了梯子,手起锯落,咔嚓一声,一根枯枝应声而下。底下有人扶梯,有人接枝,动作熟练得像在演一场排练多次的戏。树干微微颤动,几片残叶飘下来,落在红色的步道上,像秋天最后的签名。</p> <p class="ql-block">我趴在窗边看了许久,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树被剪得越来越秃,原本茂密的冠层如今只剩几根主干伸向天空,像被剃了头的士兵,整齐却少了生气,真不如全根拔走。</p> <p class="ql-block">有个工人穿着深色衣服,在步道上来回走动,手里拎着工具袋,时不时抬头打个手势。其他人便停下动作,商量几句,再继续。</p> <p class="ql-block">我纳闷,怎么不干脆从根锯了?偏要一根一根往上削,费时费力。</p> <p class="ql-block">院子里静得很,只有工人干活的动静。红色步道蜿蜒向前,两旁草坪绿得发亮,几株灌木还开着小花,仿佛对这场“手术”毫不在意。楼上阳台有人探头看了看,又缩回去。生活就是这样,有人在意一棵树的去留,有人只当是日常一景。</p> <p class="ql-block">梯子收了,树枝装上了车,那两棵树终于安静下来,光秃秃地立在原地。</p> <p class="ql-block">不知道下一步干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