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常山球川三十六天井及徐氏大宗祠

祝佩森

<p class="ql-block">2012年11月19日,我和吕、华、吴四家人由张水芳开车,曾到常山球川参观过三十六天井,今天是2025年12月10日,我与老伴及儿媳又重踏球川路。清晨的阳光洒在斗潭电信大楼前,我踏上了前往常山球川的505路公交车。车窗外的风景缓缓后退,山影叠翠,村落错落,仿佛正一步步走进一段被时光封存的旧日岁月。列车时刻表上清晰地标着8:00发车,9:00抵达五十都常山车,再换乘214次前往常山红旗岗,在此,又转去球川的公交。三个小时的车程,像是一段通往历史深处的慢行通道,心也随着车轮的节奏,渐渐沉静下来。</p> <p class="ql-block">终于抵达球川,远远便望见那座藏于巷陌深处的“三十六天井”。这座百余年的古民居静静伫立,灰墙黛瓦,不喧不哗。它占地三千多平方米,是明清时期民居的活标本,穿斗架式与五架抬梁交错纵横,结构精巧得令人惊叹。最奇的是,百年来屋内下水从未疏通,却始终通畅;四周高墙无窗,室内却明亮通风,仿佛自有天地之气在其中流转。站在这座徐氏旧宅前,仿佛听见了时光在砖缝间低语。</p> <p class="ql-block">走近正门,青石台阶已被岁月磨得光滑,门楣上的雕饰虽已斑驳,却仍能看出昔日的精致。两盆绿植安静地立在门侧,像是守候百年的老仆。我站在门前,背对着镜头,不想打扰这份宁静。抬头望去,屋檐如翼,轻轻挑起一角天空,阳光斜斜地洒在门环上,映出一点微光。这里没有喧嚣的游客,只有风穿过天井时带来的轻响,像是老屋在呼吸。</p> <p class="ql-block">庭院中陈列着几件老物件,一张木桌静静立着,桌腿雕着盘龙,虽已褪色,却仍透出几分威严。徐氏旧宅内前竖立一块石碑默默诉说着它的身份——“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徐氏旧宅”,落款是2005年浙江省人民政府。再往右,是一墩旗杆石,圆口石沿布满风霜痕迹,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时间之眼。这些物件不说话,却比任何讲解都更有力地告诉我:这里,曾有人认真地生活过。</p> <p class="ql-block">窥探里面是空的吗?</p> <p class="ql-block">这里是第20号天井</p> <p class="ql-block">穿过天井,步入祠堂偏厅,迎面是高悬的“敦宗睦族”匾额,字迹庄重,力透木背。下方祭坛上摆着供品与长明烛,红灯笼垂挂两旁,对联上写着“祖德流芳远,宗功启后贤”一类的吉语。几张蓝色塑料凳子摆在前方,简朴却肃穆。这里没有繁复的仪式,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放轻脚步,压低声音。家族的根脉,就在这静默中悄然延续。</p> <p class="ql-block">正祠门口,金底黑字的“大宗祠”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左侧一盏红灯笼随风轻晃。门内几位老人坐在凳上闲谈,语调平和,像是日常的一部分。我未踏入,只在门口驻足片刻。那“球川徐氏大宗祠”的字样写在墙上,笔力遒劲,仿佛在宣告一个家族的尊严与传承。这里不是景点,而是生活本身的一部分,是血脉流淌的归处。</p> <p class="ql-block">祠堂一侧的展板上,写着“西溪徐氏概述”,细述这个家族的源流。他们自西溪迁来,历经数代繁衍,分支散叶,终成一方望族。文字平实,却藏着一种坚韧的生命力——不是靠权势显赫,而是靠耕读传家、勤俭持业,在岁月中扎下深根。</p> <p class="ql-block">再往里,是一篇《徐氏宗谱序》,讲的是徐姓出自嬴姓,始祖伯益辅佐大禹治水,功成受封于徐,立国三世。后有元泊公为避王莽之乱,渡江迁居婺州,子孙分五房,散居各地。读着这些文字,仿佛看见一条大河从远古奔流而下,支流纵横,终汇成今日的脉络。姓氏不只是符号,更是一段段跋涉的足迹。</p> <p class="ql-block">墙上挂着一幅“西溪本支系世图”,线条如藤蔓般连接着一个个名字,从先祖到今人,辈分清晰,脉络分明。我望着那些陌生的名字,忽然觉得他们并不遥远——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曾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过悲喜,有过选择,最终化作族谱上的一笔一划,成为后人回望的坐标。</p> <p class="ql-block">一面老墙前,挂着“源远流长”四字匾额,金边红底,庄重典雅。下方一枚金色徽章静静悬挂,两侧对联低语着吉祥的祝愿。墙边摆着几只水瓶、塑料袋,还有一排旧木椅,生活气息扑面而来。这匾额不只是装饰,更像是对所有来者的提醒:无论走多远,别忘了你从哪里出发。</p> <p class="ql-block">另一面墙上,三幅古代人物画像并列而挂,衣冠端正,神情肃穆。下方文字详述他们的生平与德行,说是建祠先贤,有功于族。他们不曾留下豪言壮语,却以一生的操守,为后人立下榜样。画像不华丽,却让人不敢轻视——真正的敬意,从来不需要浮夸的装点。</p> <p class="ql-block">最后驻足于“厚德堂”前。匾额高悬,红幅垂落,两位先祖画像端坐其下,一着蓝袍金冠,一穿橙袍黑帽,神情安详。两侧牌匾写着“子孝孙贤世泽长,祖功宗德流芳远”,字字如钟。站在这里,忽然明白:所谓家族,不只是血缘的延续,更是德行的传承。一代人种下树,百年后才有荫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