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大如年

凤栖梧桐

　　2025年的冬至即将到来，可气候还停留在秋季。冬至不是一个普通的节气，人们对它特别重视，许多地方把冬至当做一个节日来庆祝，赋予许多特殊的内涵，古语有云，冬至大如年。

　　冬至日，家家厨房飘出诱人的菜香。现代人，尤其是城里人，不太知道或者不愿知道冬至节气有什么说道，但知道这是一个节气，应该有所表示的节气。怎么表示？改善伙食么！于是，冬至的菜场，菜摊的品种比平常丰富，菜蔬的价格比平常高些；买菜的人比平常要多，买菜的量比平常充足。一到晚餐时间，家家户户烧煮烹炸，全家人围坐一桌，用美食伺候冬至，用聚餐庆祝冬至。冬至日过成了美食节。

记得在山区某地工作期间，当地人向我介绍风俗习惯时，就专门提到凡遇重大节气，比如立春、立夏、清明、端午、七月半、中秋、冬至等，不管家里经济条件如何，都要杀鸡买肉，以改善伙食的方式来纪念一番。我不解其意，问，这样做有传统吗？他们告诉我，传统很远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这个习俗的。那里地处偏远，人气不旺，一年到头，没有太多的能够引起兴趣的大事情发生，找个机会丰富一下生活，让平淡的日子起点波澜，大家非常认同，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传统。我特意观察一番，果真如此。

　　冬至日，清理先人坟地是后人尽孝的基本方式。在我的老家沙地一带，冬至上坟是个定规，与清明祭奠先人有得一比。这个习俗，可能带有地域色彩，不是普遍行为。小时候不了解这个习俗存在的理由，等长大后听了前辈的讲解和自己的观察，感到这个习俗非常科，有现实意义。你想想看，在江南水乡，雨水充沛，气候宜人，万物极易生长。经过一年的草木荣枯，先人的坟地已是野草覆盖，树枝斜逸。冬至是草木凋敝藤蔓萎缩之时，最适宜清理。一年下来，坟地经过雨水冲刷，坟泥流失严重，先人受寒： 加盖坟泥，相当于给先人加盖寒衣寒被。

有民间乡贤在冬至前后到坟地集中的地方视察，并根据坟地是否得到清理，判断这户人家是否断了香火、或者后人是否尽孝等情况，作为对这户人家评判的依据。冬至上坟被各家各户当做一件重大事情提上日程，即使身在异地，也要赶回来履行后人的职责。那几日的墓地上，川流不息的上坟加泥人群，犹如清明祭莫那般热闹。冬至日过成了清明节。

　　冬至日，紧锣密鼓抵抗严寒早准备。 到了冬至，真正进入一年中最寒冷的冬季了，三九严寒的考验就在眼前。冬至吃饺子已由北方推广到南方，不太喜欢吃饺子的南方人也用这样的方式，期望自己和家人能够抵御寒冬，健康平安。当然，冬至过后，北风呼啸，天寒地冻，尽管天气变暖已是不争的事实，但总有几天的大雪封路，会在立春之前发生。你要平安过冬，必须早做准备，有备才能无患。冬至节，就是抗寒过冬的动员日，就是战胜恶劣气候的誓师会。如果缺少这样的仪式，奔波在生活事业大道上停不下脚步的人们，常常会被渐变的气候打个措手不及。冬至日过成了御寒节。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可以从冬至的内涵中窥见一斑。我们过着冬至节，品尝冬至的味道，油然而生民族的自豪感，感受到沉甸甸的传承文化的历史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