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日琐记

止水轩

寒日琐记

图文配曲/止水轩

晨起推门的刹那，北风挟着碎雪扑在脸上，针扎似的冷意瞬间钻透衣领，这才惊觉，原来冬天是真的扎根了。前夜看天气预报说今日最低温将至零下十四度，此刻亲身体会，才知这数字背后的凛冽——哈出的白气刚散开，就被冻成无形的厚霜，散进满目苍茫里。

天地间裹在素白，连平日里聒噪的麻雀都没了踪影，只偶尔听见远处传来几声哀啾，细碎又单薄，像被寒风揉皱的纸片。想来是雪盖了枯草，封了墙角的食粒，那些小生灵骤然失了生计，在冷冽里茫然打转；听着竟让人心里揪了一下，生出些无端的惶然。

但晨练的人终究是有的。几个身影散在空阔的广场上，缩着脖子快走、慢跑，呵出的白气一缕缕飘向天空，脚步踩在薄雪上，咯吱咯吱响，倒像是给寂静的晨景敲着节拍。我也裹紧羽绒大衣迈开步，冷风还是灌进喉咙，呛得人发咳，却也让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 这凛冽的寒，从不是让人蜷缩的理由。

它冻住了浮尘，也冻醒了人之懈怠。指尖冻得发麻时，反而能清晰摸到脉搏的跳动；呼吸凝成白雾时，才觉出胸腔里憋着的那股永不服输的劲儿，在这寒意里一点点升腾，成了向上的底气。原来冬的酷寒从不是苛责，而是给人一场清醒的试炼：让你能在冷意里去攥紧拳头，把颓唐都抖落在风雪里，只留斗志，迎着风往前走。

随着晨光慢慢漫上来，落在雪面上，碎成点点金芒。远处的鸟鸣渐渐多了些，许是它们也寻到了藏在雪下的吃食。而我们这些迎着寒风的人，脚下的路越走越暖，心里的火，也烧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