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代一个疯狂同学对同桌做的两件疯狂事(下)

月照长空

<p class="ql-block">那时,正是改革开放初期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一些人的思想虽仍顽固不化,但思想解冻已到了破冰期,已是势不可挡。这时就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文化现象——手抄本!</p><p class="ql-block">手抄本,顾名思义,就是手抄的本子。它产生的缘由就是一些文学爱好者,写了一些为当时的主旋律所不能容忍的文学作品,背着当局私下里传看;一些看到者,或者想重复看,或者认为有保存的价值,或者认为奇文应该共欣赏,就亲自抄写下来,或保存,或继续传看。这些所谓的手抄本,比较出名的,有后来出版的《第二次握手》,《梅花党》,《一双绣花鞋》,等等,有些直接被拍成了电视连续剧。没有出版而又成为一代人记忆的,要数《曼娜的回忆》最为出名。</p> <p class="ql-block">《曼娜的回忆》又名《少女之心》,作为禁书,自有其被禁的道理。它通篇宣讲的就是性自由和性方法,对不谙世事的青少年的危害,用“罄竹难书”一词形容不为过。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我们不能因为禁了一本该禁的书,就说禁所有的书都对,就像我们不能因为杀对了一个人,就可以无视另一万个人的生命一样。</p><p class="ql-block">有时候想,印刷术在中国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它产生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文字的流传,但我们的祖先不会知道,千年以后的某个时期,他们的后代儿孙会人为地制造文化饥渴,导致一些人若想看到或保存一些文字,就必须手抄,而不能印刷——文化大革命革了文化的命,其对中华文化的破坏程度,即使焚书坑儒的秦始皇也难望其项背。</p><p class="ql-block">C就是因为在上课时看《曼娜的回忆》情不自禁,而被LS抓到“把柄”的。</p> <p class="ql-block">那一节课是化学课。化学老师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微黑的皮肤,自然卷曲的头发,时兴而又得体的装扮,微笑时微微上翘的嘴角,让我至今仍能清楚地记着她当时俏丽的模样。</p><p class="ql-block">那一天是上午第三节课,就在化学老师在黑板上列举化学方程式时,C边勾着头看《曼娜的回忆》,边把他那勃起的是非根从裤裆里掏了出来摩挲。LS当时在看另一本课外书,但他没有全神贯注,而是时不时地用眼瞄着C。当C把“老二”掏出来后,他手疾眼快,一把就抓在了自己手里,同时大喊一声:“老师你快过来看!”</p><p class="ql-block">老师没有马上回头,而是一直把那个方程式彻底写完后,才把询问的目光投了过来。这期间,C挺直了腰板,眼盯着讲台,嘴里不住低声央求:“滚球蛋,快丢手!”</p><p class="ql-block">LS没有听他的,即使化学老师拿着竹竿棍充当的教鞭施施然走到他们的座位面前时,他都紧抓着没有“丢手”。他丢手是老师用棍子打他的手他才丢的。</p> <p class="ql-block">老师没有表现得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她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课后你俩一人写份检查送到我的办公室里!”然后继续上课,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p><p class="ql-block">老师年纪轻轻的,却处变不惊,而又用心良苦,分寸的拿捏可谓到了极致——她也许是想把C的尴尬降低到最低限度。但这世上另有一种像LS这样的压根就不会顾及别人感受的人,同桌的、贵为校团委书记的C自然也不在话下。下课后,LS像完成了一件旷世巨作一样兴奋。在同学的层层包围下,他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咧开两片厚嘴唇,露出两行白牙,高兴得两眼眯成了两道缝,手舞足蹈地宣讲着他的丰功伟绩:“可球粗。抓了我一手JB毛!”声振屋瓦。</p><p class="ql-block">那节课下课以后,C再没有出现在教室里。几天后,有说他转学了,有说他退学回家种地了,谁知道呢?反正从那以后,我再没有见到过他,也再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p> <p class="ql-block">多年后,我又见过一次LS。那时他已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执业律师。那天,他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与众不同而又不伦不类的着装:他头戴一顶草帽,脚穿一双白底黑面紧口布鞋,却又穿着一身西服,一条裤腿一直挽到了膝盖处;西服是灰色的,扎着一条血红的领带,却又没穿衬衣——穿了一件白色圆领汗衫,敞着怀,领带就直接扎在了长脖子上,显得分外醒目。</p><p class="ql-block">LS的形象就像我们小的时候在戏台上看见的“司衙子官”——这是老辈人口中小赃官的形象,极富有喜感和张力!</p><p class="ql-block">很多时候,你真的不能不承认,有的人往那儿一站,一言不发,就是一道能把人闪瞎的风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