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动物园·龟语春秋(短篇寓言小说)

活着【王功伟】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篇昵称:活着【王功伟】</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篇号:59317287</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图:致谢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文:王功伟</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江城动物园。</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深秋的阴雨缠绵了整月,气温跌至十五摄氏度。今日终得雨歇云散,阳光穿透云层,洒向江城动物园的各个角落。</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园区深处,亚达伯拉象龟“马达”与妻子“印娜”携刚满七周岁的第八十二代孙“书书”,慢悠悠地挪向向阳的草坪——这或许是今年最后一个晴暖之日,它们要好好享受这场日光浴,凛冬将至,冬眠已近在眼前。</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对百岁老龟来自印度洋西部的亚达伯拉环礁塞舌尔群岛,1882年刚满周岁时,便被一位马姓华夏人带回故土,至今已在华夏生活了144年。以人类寿命论,早已过了“花甲”之年,于龟族而言,却仍是福寿绵长的岁月。定居江城后,它们夫妇繁育了八十二代子孙,尽管人类专家竭力协助繁育,但受自身繁殖能力较弱、二次孵化成活率低及近亲交配等因素影响,孵化出的残次体较多,族群总数至今不足万只,如今散居于华夏各地动物园,观赏人类游客百态。</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书书啊,今日老祖给你讲讲我在华夏见证过的一段历史。”马达沧桑厚重的声音响起,缓缓地为书书开启了今日的“历史课”,“话还得从我和你老祖母是怎样来到华夏的说起……”</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话音落下,马达便陷入了沉思,似是沉浸在遥远的回忆中。</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印娜忍不住催促:“你这个老东西,卖什么关子?继续讲啊!要等到太阳落山吗?”她的性情依旧急躁火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马达早已习惯了妻子的碎嘴,慢悠悠道:“那年,马先生到我们的故乡游历,第一次见到我们时甚是惊奇——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龟,体重竟能长到五百余斤,寿命更是长达二百岁左右,便决定挑选两只幼象龟带回华夏繁育。正巧,他撞见我正被你老祖母追着咬……”</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这个老坏蛋!从小就坏,还好意思说!”印娜立刻瞪起眼睛,“谁叫你把我拱翻后不帮我翻过来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唉呀,都给你解释万遍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肚皮长什么样儿!”马达辩解,“后来你掀翻我多少次?还好意思说,别打岔!”</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印娜瞪了它一眼,不再说话</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马先生见我和你祖母甚是活泼可爱,便选了我们。”马达的语气忽然柔和下来,带着一丝怅然,“只是背井离乡一百多年,思乡之情难消,至今仍是心头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它长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随马先生来到华夏后,恰逢他妻子诞下一子,起名‘马印书’。我和你老祖母的名字,也从此和马少爷捆绑在了一起——马先生希望马少爷能像我们一样长命两百岁,尽管马少爷最终只活了一百岁(差一个月零十四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今天要给你讲的,不是马先生的家史,而是马少爷提出的、对提高华夏综合国力有着深远影响的一项建议——计划生育。”</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是1957年2月的事。在一次国务院召开的会议上,马少爷就人口问题发表演讲,第一次提出人类应实行‘计划生育’。同年7月,《人民日报》发表《新人口论》,全文刊登了他的论述。”马达的声音低沉下来,“此提议一出,立刻引起社会一片哗然!人类向来如其他动物般自由生育,突然要实行计划生产,一时间群情激愤,不少人声讨、攻击、辱骂少爷,甚至有人想给他扣上‘反人类’的大帽子。”</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好在人类领袖高瞻远瞩,看清了未来的发展趋势,顶住民众压力保住了马少爷。但为了平息群情,还是不得不免去他夏大校长的职务,实则是为了保护他。”马达补充道,“少爷提出的‘计划生育’并非空口无凭,而是他经过近十年的调研,结合社会资源现状,对人类族群发展趋势充分论证后,才审慎提出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他自己为什么一口气生了七个?还叫别人少生?”印娜忍不住插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一只母道龟家懂什么?”马达嗔怪道,“说这话的人纯粹是欲加之罪。你忘了?马少爷最后一个孩子出生在1925年,远在他提出建议之前,那会儿咱俩刚四十岁。”</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书书正仰着头听得入迷,见老祖母打断老祖的话,不由得微微不喜,看了她一眼。</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个龟崽子还敢瞪我?看我把你掀翻!”印娜佯装生气。</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书书赶紧往马达身边靠了靠。</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呀,还跟个龟崽儿计较。”马达摇摇头,继续往下讲,“当时只是提出‘计划生育’的理念,并未出台相关政策法规。直到后来人口暴增,又遭遇饥荒蔓延,实行‘计划生育’才变得迫在眉睫。”</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从五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末,都只是提倡阶段,相关政策仍在酝酿,但人口增幅与资源分配的矛盾日益凸显。此时,三位重量级人物推动了‘计划生育’的正式实行:一是陈姓领导人提出‘一胎化’政策,主张每对夫妻只生育一个孩子,同时也预判了政策可能引发的争议;二是田姓人口学家,作为早期倡导者,也是他于1980年在人民大会堂的论证中,推动了政策通过;三是陈姓女性领导人,作为兼任‘计划生育委员会主任’的她,主导了政策的强制实施,只是部分强制手段过激,引发了广泛争议。”</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82年9月,人类党的十二大把实行‘计划生育’确定为一项基本国策,同年12月将其正式写入宪法。从此,轰轰烈烈的‘计划生育’国策执行正式拉开帷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马达讲到此处,闭上眼睛沉思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多了几分复杂:“孩子,接下来我再给你讲讲我所知道的,人类在这一国策推行过程中,出现的一些不可思议的现象。”</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比如‘晚婚晚育’政策,人类结婚不按生理成熟度,哪怕早已成年,年龄不达法定要求就办不了同居许可证,更不能生育子女,否则就是非法同居、非法生育。一经发现,会被‘请’去接受强制教育;若是非法怀孕,还会被‘请’去医院终止妊娠。只有男女双方达到法定结婚年龄,领到同居许可证,才能依法同居、生育。”</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一些偏远农村,生育后,相关部门会通知夫妻中的一方去做结扎手术。人们不懂什么是‘结扎’,只当是和兽医阉猪、阉牛一样的事。川西南某偏僻乡镇,男人们都不愿去结扎,非要让老婆去,担心结扎后就‘没用了’,甚至以为是要全部割掉。任凭工作人员怎么宣传讲解都不信,直到乡武装部长第一个去做了手术,现身说法,赌咒发誓强调‘还是那么好用’,只差现场示范,才彻底消除了大家的顾虑。”</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然,实施过程中也有顽固不化的人东躲西藏想逃避,甚至在被‘请’去的途中逃跑,但终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凡是被二次‘请’去的,待遇和主动配合的截然不同——比如手术时,麻醉药品‘正好用完’,只能‘忍痛割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一些乡村,非法超生后若交不起罚款,就用房子、粮食、牲畜抵扣,根本不用自己主动上交;若是干部、职工,除了罚款,还会被下岗;若是行政主官和专管领导,辖区内出现超生,就会被处分,严重者会被撤职。总之,敢多生,就可能倾家荡产、丢掉‘铁饭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候,没有户籍的‘黑户’,要么是非法同居生育者,要么是超生未履行处罚者,都是没有合法身份的华夏人。学校这类地方,他们根本没资格进入,直到后来出台政策,无条件为他们落实户籍,才终于成为华夏民族的正式一员。”</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经过一系列强制手段,人口增长得到有效控制,各种资源分配趋于平衡,于国于民,不失为特定历史时期的一项良策。”马达的语气缓和下来,“但这国策也衍生出一些‘后遗症’:一些被绝育的年轻夫妇‘失独’后,起初无法再生育(后来可通过手术恢复);一些未绝育的夫妇,老来失去生育能力后再遭遇‘失独’,便彻底陷入此生无后的绝望。他们面临的,不仅是物质生活的无依,更重要的是精神寄托的崩塌;其次是人口老龄化严重失衡,独生子女不堪养老重负;再次是受重男轻女封建思想影响,利用医学手段选择胎儿性别,导致男女性别严重失衡,直接影响到婚配。诸如此类问题,渐渐凸显,由此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在几十、近百年中都难以逆转。”</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尽管国家给了独生子女家庭各种优待,但当时华夏国库薄弱,能提供的支持终究有限。”马达补充道,“后来,随着华夏国力不断增强,也着眼于未来人口发展趋势,2015年,‘计划生育’这一国策正式终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近几年来,国家不断出台相关政策,大力鼓励生育——只要‘生产流水线’还能正常运行,就敞开肚皮生,担心养不起,国家会帮忙。可人类这族群也奇怪,不让生时,拼了命也要生,而且还越穷越生,自然越生越穷;现在让放开生了,反而思前顾后、犹豫不决,不知道在顾虑些什么。哪像你老祖母,当初屁股一翘,就能一口气生几十个。”</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你个老不正经的!书书还是个小龟崽儿,别教坏它!”印娜嗔了马达一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马达不予理会,继续道:“与人类相比,我们亚达伯拉一族何其幸运——人类想尽办法让我们多生多育,但我们的身体特性是造物主设定好的,即便敞开肚皮生也难。若是我们族群也像人类这般庞大,‘物以稀为贵’的福缘也就离我们而去了。你看我们现在多幸福,人类还将我们列入世界公约保护名录,不允许公开贩卖,没有资质根本不能供养我们。”</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马达的“历史课”已近尾声,一直专注倾听的书书终于开口:“老祖,您之前给我讲过人类的很多历史,今天听了这些,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崽崽,尽管问,老祖知无不言。”马达欣慰地答道。</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祖您说,人类改革开放前实行‘计划经济’,改革开放后实行‘市场经济’。计划经济阶段,科技落后、生产力弱,还遭遇自然灾害,经济停滞不前,物质资源有限,人口却猛增——就像仅够五只龟的口粮,却有十只龟要吃,自然吃不饱;长此以往,龟越来越多,口粮却不变,就会有龟饿死。所以人类才必须实行‘计划生育’,对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是这个道理!”马达十分肯定。</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人类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大力发展科技、提高生产力、促进经济发展呢?有了充足的物质基础,不就不用实行计划生育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马达一时语塞,想了想才道,“龟孙儿,人类的社会发展可比我们龟族冬眠复杂多了。那时人类刚经历连年战乱与动荡,就像受伤的鸟儿,急需安稳的巢穴休养生息。计划经济在当时,就像给鸟儿搭建了坚固的窝,能集中力量恢复生产、修建基础设施,先让人们吃饱穿暖、有地方住。”</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人类后来改革开放,不是很快就发展起来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是因为时机成熟了呀!”马达解释道,“改革开放后,外部封锁解除,人类引进先进技术,加上自身的努力,经济才突飞猛进。市场经济让物质变得充足,‘计划生育’也就渐渐失去了存在的必要,反而要担心人口老龄化问题,所以才会终止这一国策,鼓励生育。”</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人类当初的‘计划生育’,也随着‘市场经济’体制,改成‘市场生育’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书书歪着小脑袋,“经济实力强的‘能者多劳’随便生,经济实力弱的量力而行,相当于,让一部分人先生起来,再带动大家一起生,最终实现共同多生?”</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马达再度语塞,细想之下,竟觉得有几分道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祖,现在很多人类都不想生孩子,照这样下去,他们的上层会不会和当初实行‘计划生育’一样立法,强制他们生呢?比如一对夫妻至少生五胎,完不成任务的就依法惩治,超生的就依法、依档奖励,这样不就解决了消极怠生的问题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马达摇摇头:“不可能的,今时不同往日。华夏现在的领导集体绝对不可能重蹈覆辙。现在的年轻女性,不愿生孩子可能是与保护自己的身材有关吧,有些连母乳都不给自己孩子吃呢,怕‘乳仓’吃瘪后下垂不好看。——但这话,老祖我也不太相信,这些终究不是根本原因。”它下意识看了一眼印娜的身材,暗自嘀咕:若是印娜长对母乳,会是什么样子?</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祖,最后一个问题。”书书的话打断了马达的浮想。</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们现在得到了人类的庇护,很多濒危物种也被细心保护,但人类可是地球的统治者啊!您说谁能将他们列入保护物种呢?又由谁来庇护他们呢?上帝吗?还是神明?他们现在是自我庇护,但长此以往……我觉得人类比我们可怜多了,他们也该得到真正的庇护啊!”</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马达欲言又止。但心里却满是感叹:“这孩子,真善良通透。”</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个问题,可能连人类都难以回答,但又是个客观存在的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插句话”,就在这堂“历史课”即将画上句号之际,口直心快的印娜冷不丁冒出句话来——“我觉得吧,人类就是在反反复复地自己作贱自己,他们连自己的同类都庇护不周全,还故作慈悲地保护其它异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此话一出,马达瞬间惊慌失措,目光四顾,看看有没有人类听见,赶紧捂住印娜嘴巴严厉地说道:“你个长舌妇,享受着被人类庇护的幸运,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戳人家脊梁骨,不准胡说八道!”</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印娜一缩脖子,不吭声儿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太阳渐渐西沉,晚霞如锦缎般铺满天际,将三只象龟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深秋的寒意,裹挟在晚风中,吹动着草坪上的枯草。</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华夏这个‘家’,不好当啊!”马达发出一声悠长的感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话音落下,两老一小三只象龟各自陷入了沉默。性子急躁的印娜也如雕塑般伏卧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它们,或许在思考自己的冬眠事宜,或许在琢磨人类的命运沉浮——那些跨越百年的岁月故事,那些关于抉择、发展与传承的命题,就像这漫天晚霞,厚重而深远。</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夜色渐浓,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三只象龟缓缓地朝着居所方向挪动。它们的爪印,浅浅地踏过泥土,与华夏大地的千年岁月相融,也与人类文明的百年命运悄然交织。</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许,那些未解的疑问,终将随着岁月流转,在时光的长河中,慢慢得到答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附</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五龄候大哥经典点评</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江城动物园·龟语春秋》以百年象龟的长寿视角,将人类计划生育国策的跌宕历程编织成一则充满哲思的寓言。</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龟族跨越世纪的迁徙史与马氏家族的命运交织,让宏大叙事在龟甲纹路间流淌。</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马达沧桑的讲述里,计划生育从学术提案到基本国策的蜕变,被浓缩成“龟口”中的生存博弈。</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当龟孙书书将“计划经济”与“市场生育”类比,荒诞感与现实感碰撞出黑色幽默。</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印娜那句“人类连同类都庇护不周全”的直言,恰似暮色中投进湖面的石子,激起对文明进程的叩问——当科技理性试图掌控生命密码,人类是否正亲手拆除自己的“保护名录”? </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故事最动人处,在于用龟族“年产几十蛋”的自然法则,反衬人类政策与人性的撕扯。</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 三只象龟在晚霞中的沉默,既是对冬眠的等待,也是对文明走向的隐喻:当万物生灵都在寻找自己的“栖息地”,人类能否在发展与敬畏间找到平衡? 这篇跨越物种的对话录,最终化作照进历史褶皱的一束微光,让我们在龟甲年轮里,看见人类文明的倒影。</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