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江上，天鹅好似白云飘来

春江青苇

文/春江青苇

图/网络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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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群天鹅，何止千只，万只，像一笺灵盈的诗草，从比北方更北的地方缓缓起程，跟随长城的一个手势，飞往南方的山水里，飘落到长江上，柳枝入图，芦花拍手，凝烟的世界，挥墨无弦，亲亲天下多少事，荡漾在心间。

天鹅，比雪片更美丽的天鹅，翩翩跹跹，来到泽国水湄。

这雁形目的候鸟，是一部气势磅礴的交响乐，是纯净的抒情巨篇，从长空而来，是听天命知天意的天使。

静静的江湾，这一刻水浅滩阔，江畔山影依偎在细浪之南，累积着尘世的清淡。无数的天鹅如白云播撒在涟漪里，明灿灿，把整个冬季印入长轴，新鲜的风景在人的心边一层层铺开。

记忆里的长江是那么古老，总是“两岸猿声啼不住”，“大江东去，浪淘尽”。时下有天鹅游弋的长江，娟媚，和平，柔软，辽远。俗世凡人，仿佛各自悉心阅读过圣经，佛经，古兰经，拜祭过神殿庙堂，多舛的灵魂熨贴舒缓，终究在天鹅身边找到了一处恬静的憩息之所。此刻，信仰已编成故事，有天鹅的江湾就是生命航船的锚地，波光粼粼，风薄薄地轻柔。

纷乱的红尘波影悠悠远远，长江如梦，天鹅如梦。白云苍狗，正在感受历史的筛子，人神同频，赤裸裸地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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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都在静听天鹅的呼吸，鹅群在迎风逆水溯游，且行且让江流把它们漂回原处，反反复复，只在一段江上流连，氤氲之中，超然于尘嚣。此时，它们逗弄于铜陵两个沙洲之间的一处夹江，冬季水位低落，是觅食或栖息的最佳选择。江面上白花花的鹅群或密密匝匝，或散散落落，好似白莲，又如铜陵盛产的白牡丹，璀璨闪烁。

美丽的天鹅，透着善良，纯洁，由远方而来，现出了勇敢和远大志向。优美的倩影如同呓语，呼应着高天远水的回响。形影之间，透着馨香，纯厚，江流好似情感绵绵软软，摇曳在宁静的天光水色里。心窗打开，有枫树稀疏的红叶招展，晴川脉脉，心绪漫天，即使历史进入了地狱模式，宇宙也有亲和的时刻。当心劫成魔的时候，临江听风，看天鹅与一方人等度过冬天的清寒。

这一刻，望穿江水，天鹅的气韵超薄，有沁透心田的感觉。

天鹅游弋，不时轻轻扇动羽翼，恰似心灵一层层洁白。岸畔人，享受着圣洁感，信仰编成了故事，道德汇集成传说，宇宙需要尊重。垂直的天空下，江水涟涟，天鹅情丝依依，这充盈仙气之境，流淌着光芒，有几分感动，几分震颤，不需要刻意喟叹，心已彻骨地清纯，散去千年爱恨情仇。这神异的存在，逆风而上，顺势而为，欣然成了生命的模版，唱一阕细水长流的人生，先与自己亲亲地和解。

冬日里，江畔芦苇荡，与一阵风失去了关系，不纠缠平仄，只讲究旋律，和天鹅情感与共，听一首时代新歌。天空下，江水滔滔，天鹅飘舞，目光隽永，真能看透现实，写意人间风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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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裁一段江上天鹅的画意，拥抱世界，背诵那些上帝告诉人们怎样美好地生活的话语。不再纠结已经过去的日月，包括人类是否还要释疑解惑。细致地观看天鹅掌上的波痕，没有想象的那样复杂，可用天影水色掩饰目光短浅，这温润如玉的境地，从水滴一直美丽到人心。

天鹅面对水长天远，啼鸣攸攸，蒹葭缱绻，翅羽，颈项，身段，都是绮丽绽放的花瓣，江流声韵绮靡。此来，也想感受人间苦乐，苍天给了一双眼，怎样看破佛前阳光烂漫。在浮云之后，邀江柳品味物华，也许此生就是江上的一缕风，或是一粒天鹅啼鸣。

如果想做一只天鹅，就应该喜欢这沙洲江渚，把难以宁静的心，安定到水泊一隅，演绎一曲浅水荒野，一苇枕水，辣蓼照临，沧浪随意，呵护天鹅的白，摇打冬季的蓝，这概略得和天堂一样简要的小幸福，说不尽的自由，散淡地惬意。

江湾的水汽，如梦留痕，近得触手可及，远得不着边际，怎样才能丈量生命的长短，何以吟诵天鹅书写的风景。这一刻，一个字，一丝笑意，都特别真挚，云水禅心，引人入胜的歌谣如同一盏透明的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