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号:30547007</p><p class="ql-block">美篇名: 感悟人生</p><p class="ql-block">文字/图片/编辑:感悟人生</p> <p class="ql-block">我家的老屋,坐落在内蒙古宁城县三家营子村中的一片开阔地上,房子是1982年建造的,当时挨着生产队,全部是砖瓦结构,是全村最好的房子,院里占地1.66亩,三间正房坐北朝南,红砖铺地,厢房、小房错落有致,还有一眼水井、一座菜窖、西南角有一个猪圈,院墙围成的天地,曾是我和弟弟整个童年的王国。1992年,我们全家搬到县城,老屋便渐渐沉寂。1998年8月由本村主任史桂民写了一份买卖协议,招呼老邻旧居和村委会人员吃了一顿饭,房子正式换了主人,本营子的宫庆荣给他儿子买了当婚房。从那以后,它不再属于我,却一辈子住在我的心里,宫庆荣的儿子宫飞是一名大车司机,买了房子后只住了二年,后来也搬到外地住了,院子一直闲置。</p> <p class="ql-block">2025年公历11月20日,表妹出嫁,我特意回老屋看它一眼。铁门上锁,红砖围墙依旧,却掩不住院内的荒芜。门前土路已经变成水泥路,只是少了儿时奔跑的脚印。推开门,远望去仿佛打开一段尘封的时光。院子里,主人种的玉米秸秆还没有收割,玉米秸秆残留的茬子扎在干土里,像岁月竖起的刺,扎得让让我心疼。那条我曾追着伙伴疯跑的砖道,如今被杂草撕出裂缝,红砖褪了色,像老人斑驳的手背。</p> <p class="ql-block">正房的窗框还在,玻璃蒙着灰,屋檐下挂着几缕干枯的藤蔓,风一吹,轻轻晃。我记得小时候夏天的傍晚,母亲在东厢房门口摘菜,我蹲在井边摇辘轳打水,冰凉的井水打上来,浇在刚翻过的菜地上,泥土的香气混着水汽扑面而来。那时的院子,鸡在刨食,猪在哼哼,狗在摇着尾巴叫,井绳吱呀,母亲喊我吃饭的声音,能传到院外。</p> <p class="ql-block">如今,树叶都落光了,枝干交错在晴空下,像一张张开的手,抓不住什么。菜窖的口被土半掩着,猪圈塌了一角,风从破洞里穿进穿出,发出低低的声音。我站在院里,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冬天,我跟父亲一起起猪圈的粪便,冻得鼻涕直流,妈妈递给我和父亲每人一碗热姜汤,说:“累是累,可这日子,踏实。”那时的苦,如今想来,竟全是甜的。</p> <p class="ql-block">老屋没塌,但他已经卖给别人了,从此不属于我家。没人住的房子,不是家,只是废墟。它不再冒烟,不再亮灯,不再有脚步声在夜里响起。它只是沉默地站着,像一个被遗忘的老人,守着空荡的记忆。我蹲下身,摸了摸砖缝里的枯草,指尖发凉。这院子,曾盛着我儿时的梦,捉迷藏时躲在柴垛后的心跳,扎草时被稻草扎得发痒的手心,还有夏夜躺在房顶看星星时,听父亲讲那些励志的老故事。</p> <p class="ql-block">我终究没进去正房老屋。门锁着,房子是人家的,钥匙在主人手里。想一想有些门,打开了是回忆,关上了是告别。我站在墙上呆呆了站了好久,目光呆滞好一会儿,满满的回忆,转身离开。铁门在身后轻轻合上,发出一声闷响,像是老屋最后的叹息。</p> <p class="ql-block">其实打开门最想看的是东屋的土炕。当年糊墙时的报纸,七十年代墙上贴的宝宝骑着金鱼的年画。炕沿的磨痕还在,是我和弟弟小时候来回上下炕磨出来的;墙根的泥地上,还有道浅浅的印子,那是我和弟弟偷藏的玻璃球滚出来砸的坑,妈妈那时常说说“等你们娶媳妇时用泥巴填上”,可这坑比我留在这儿的年岁,还要深些。</p> <p class="ql-block">走远了,我回头望了一眼。阳光洒在老屋红瓦屋顶上,亮得刺眼。那光,和三十年前一样,只是照着的,已不是我的家了。老屋还在,可属于我的那一段,早已随风散了。它荒在那里,像我心头一道结了痂的伤,不疼了,可一碰,还是会渗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