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惊鸿“蒋先生” 】第一集

王平安464536611

作者王平安 美篇号 464536611 图片源自作者拍照 《藏海惊鸿“蒋先生”》第一集是2021年9月随笔于三门峡，近期因我续写了第二、三、四、五集而引起关注，读者趋之若鹜强烈要求重发第一集…… 一 来邻市三门峡公干，周六被几个通古博今的老友邀去观赏一家筹备中尚未开放的神秘去处。 高高四层楼，无匾无牌，楼梯几曲几折，累得一众人气喘吁吁。推门一看，虽霉味弥漫，竟是目不暇及、琳琅满目。 仙风道骨的蒋先生竟然还认识我，四目相对，两手紧握。因缘际会，喜笑颜开，彼此显得格外亲切！ （须发斑白的蒋先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经历过沧海桑田而变得从容、通透和睿智） 　　（久飘海外的蒋老先生虽没有职称却能说几国语言，能阅读英文原著） 　　二 话要从两年前说起了。 朋友邵总响应政府号召，在渑池乡下租地办了个民生养猪场，半散养那种喝山泉吃野草，每天被赶上高台跳水游泳的黑毛猪，他养的猪还上过省里电视节目哩。 孰料政策骤变，乡里来通知：“因猪排便、放屁，严重影响本地空气质量，且猪场占用农业用地，上级部门严查环保禁养肉猪，必须强行关闭。” 乞求无用，乡干部派人用推土机推平了砖砌猪圈、杀了种猪，空地全栽上桃树、枣树。邵总的全部贷款和投资，赔了个屌蛋尽光。 后来情况大家都知道的，恶果是全国市场猪肉价格疯涨，各地市民苦不堪言。 政策又反转，乡干部又跑来下通知说，这块儿地并非农业用地，鼓励个人养猪，造福乡人。邵总却透心凉，摇头摆手，再不肯入彀。 唉，打住！莫妄议国事，否则，大家看不到这篇文章了。 繁言简叙。却说那天，邵总带我们去看果园（前猪场），不经意间路过两间上着铁锁的土坯房。我好奇借着萤火虫般亮光隔玻璃往里瞅，隐约见屋里叠堆着几十、上百个挂着海关报关牌的各式高档牛皮箱。 一斑窥豹，我纳了闷了，忒蹊跷。 邵总抬下巴颏说：“里面全是从美国运回来的‘宝贝’！” “哦，啥宝贝？” 我惊讶。 “我也没见蒋先生打开看过。” “蒋先生………？” 就这，偶然我认识了在邵总手下管理猪场、树苗的“海归”蒋培鑫先生。 从那天始，我耿耿于怀，一直渴望有机会能等到那百十来个皮箱开启的一天。能探头一窥究竟。 （这是我首次邂逅蒋先生时的那一排窑洞） 　　（从窗户往里看，窑洞内约摸撂着都是这样的古董皮箱，约近百个） 　　三 蒋培鑫先生，虚岁71，身世传奇。年轻时，他是省会某著名酒店总厨，擅长冷盘“食品雕刻”，连续四年设计雕制的“南瓜宫廷灯”荣获省级金奖。 凭手艺赚到第一桶金后，阴差阳错，他对收藏古玩艺术品痴迷至深，败挫不馁。 1994年，蒋先生飘洋过海闯荡美国，在休斯顿3年，在餐厅打工，边苦学英语，后迁佛罗理达迈阿密，一住就是15年。餐厅打工之余，他擦皮鞋、剪草坪，赚钱收藏中西古董，除保障日常生活外，倾囊购买心仪入眼的杂项古董，主收明清、民国时期流失海外的中国文物。 到迈阿密的第二年，他花1万美金收了件晚清慈禧老佛爷穿过的缂丝绣衣，很快就有加拿大商家出资120万高价收购。他断然拒绝，因为要带回中国。收藏品太多，家里放不下，他在海边租了一个面积很大的仓库，专门存放各种艺术品。 2012年，蒋先生已在美国居住18年，60多岁了。他毅然下决心带着百余箱古董和世界各地艺术品回中国。他租了两个40英尺长的集装箱，把能装入的藏品全部装船航运，费时四十四天才回到了中国。 “这叫完壁归赵！” 当时，国内大环境不好，经济滑坡，年龄大他找不到工作，好在本地老乡邵总同情肯收留，暂落脚渑池县邵总下属的养猪场，将皮箱堆叠在两间饲料库房秘而不宣。 蒋先生默默守着那片小天地，养猪、种树；刨红薯、摘玉米，过着悠然见南山的生活。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只是，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梦，想有个宽敞地方能把从美国历经千辛万苦带回来的“宝贝”整理展示出来。 露滌铅华节，风摇青玉枝。他在猪场一呆就是5、6年时间。 四 时光须臾，两年眨眼即过。这次，我能与蒋先生重逢，人生幸事！ 蒋先生告诉我，想把这批古董无偿捐赠给渑池县政府文旅局。政府临时拨给他“多媒体中心”四楼几个大厅，供布置临时展。 那天，我们在四楼看到近600平米展厅靠墻处排满展柜。地上散乱摆的古董如水银泻地挤得不容下脚。就这，还有几十个皮箱堆着没开锁。 （成排的玻璃柜） 　　我东张西望，已经为之沦陷。 邵总是蒋先生两年的房东，他惊讶说：“没想到，这么多宝贝！” 蒋先生谨逊对我说： “感谢老弟两次纡尊降贵来小地方看我。这次我没要政府授予的那些炫目的荣誉称号，只想让那些宝贝回到祖国，传承文化。这些古董和各国的艺术品，都是有生命力的。” 他抚摸着一把墨西哥嵌宝石吉它，爱不释手，喃喃自语：“在美国托运行李时虽被刁难，但终究还是全部放行。可惜货到中国海关，检查出十几把各国军刀和百年高尔球竿，说是违禁和奢侈品，被没收销毁。很是遗憾呀！” 老夫聊发少年狂。 “我只想在这儿陪着这些宝贝东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蒋先生，冒昧问一下，您的藏品共计有多少件呢？” “林林总总，从美国运回国时应该有16万余件，被上海海关没收近千件、被盗了上百件和处理了一些重复品，现在应该还有15万件吧。” “哇噻！15万件！” 　　（临时展厅里的展品） 　　（我随手抽出一件画轴，展开一看署名落款，哇！吓了一大跳） 　　（蒋先生收藏的西洋油画） 　　五 出来后，几人窃窃私语，褒贬参半。 有人认为，蒋先生收藏项目广杂、缺乏“尖货”，也就行内所说的“博物馆级”藏品。 “三分之二，属科普类” “大成若缺嘛。器虽有缺憾，亦不失完满。” 想吃古董瓜，技术含量很高。 邵总让我提鉴赏意见。 我低眉谦恭说：“蒋先生是前辈，见识非凡，又毕一生心血带宝贝回国，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我小字辈，懂知敬畏，岂敢班门弄斧。” （我与蒋先生合影和他的笔墨） 　　邵总坚持想听听我的建议。 我不动声色说，1，不要挂牌“某县艺术馆”，大杂烩式的展览缺乏趣味性与专业性。最好依次分类展览，如：欧美摄像器材展（含间谍相机）；非州木雕艺术展；奇珍异宝展和地矿标本精品展等，这样更能引人关注和臻于完善。观者口耳相传，必会争先恐后、趋之若鹜。 （蒋先生收藏的间谍相机） 　　我继续说：博物馆展品要求严谨，容不得赝仿。这批藏品数量巨、品类多，建议请各路专家慎重甄别。第三，蒋先生伟大的爱国情怀、拳拳赤子之心，是这个博物馆浓墨重彩的一笔，很值得政府、学校举办讲座等活动，讲给大、中学生听。 “哦！” 最后，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直说了：“公私合管本是一忌。私人藏家将藏品捐赠政府，要深思熟虑签合同‘官办私管”，产权明晰、管理有序，否则难免吃瘪………” 打住了，不妄评。因为比起踏遍万水千山的蒋先生，也许我们是尘埃般的渺小存在。 时间从来不语，却能回答所有问题。相信这个传奇故事一定会有续集。希望有关部门保持初心，不要让蒋先生十年饮冰，最终凉了热血。 我敬重蒋先生，祝他收藏快乐、健康长寿。 （蒋先生收藏杂项、藏品数量庞大，难免会有打眼之物） 　　至于蒋先生及其藏品在后来发生的风风雨，雨我持放在下集详说。 2021年9月12日晚，随笔于三门峡市白天鹅宾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