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冬天石礼高速玫瑰树上的一片叶

杜志强

　　题记：从西二路到实验中学，一个来回刚好五公里，每天都会坚持跑一趟，晨跑亦或者夜跑，十点夜跑回来，5公里的风还在耳边打转，吹来了很多声音，但我只听到西汉水，哗啦啦不停奔袭，美妙且充满力量感的音符，当躺进被窝时，脑子却像上了发条的钟，窗外的灯光都比我清醒。原来有些疲惫，是身体的“已读”，但心还在“加载中”…盯着天花板一只又一只的数羊，突然懂了，有些路，跑再远都追不上困意，有些人，想再多都等不到晚安。实在睡不着，于是美篇写一篇文章，借物抒情，陶情言志。

我在西汉水边捡夕阳，一半放归故里，一半收纳行囊。这夕阳原是两般模样，一半唤作思念，总绕着故乡的柴门晃；一半唤作流浪，也陪我丈量远方。我背着半轮霞光，走在悠长的路上，故里的那半，正漫过母亲的窗。石礼高速西汉水旁的黄昏是最美的，温柔中暗含孤单， 永远有一种潮汐迭起的浪漫。

冬天来了，倔强的玫瑰树还在枝头摇曳那抹红韵，或许天成，或许本就注定。树梢漏下的云影，凝成欲落的霜，我无法阻拦。所有的色彩，比霞还艳，把斑驳的山径轻铺一遍。飘零的叶尖掠过衣襟时，我忽然明白，冬天从来不需观众，它只管完成自己盛大的独白。

　　我是冬天石礼高速玫瑰树上的一片叶，曾吮尽日头的滚烫，在某个安静的午后，扑向大地敞开的胸膛。大地接住我微小的重量，我蜷在村口的土墙下，看枝头空荡荡的旧道场，风里还瓢着夏的回响。我揣着最后的信仰，是个关于春天的梦啊，要等漫山遍野的花，把山岗染成那年的模样。

冬霜每摘走一片叶子，身上的逆鳞就少了一块，无需向谁倾诉，也不奢求谁投来悲悯的目光。树从来不喊疼，只是风吹过光秃的枝丫时，忍不佳轻轻颤栗，像那些深夜里舔舐的伤口，只有自己知道沉默才是最大的哭声。

　　风顺着檐角滑落，雨顺着蛛网垂滴，金果顺着秋的脉络，在她裙裾间，缀出温软的弧度。时光顺着涟漪，往岁月深处漫溯，桂香顺着鼻息，在暮色里，纺出绵长的纹理。所有流向皆有归途。

阳光漫下来的时候，我将心情，又梳洗了一次。昨天已沉入杯底，明日犹在云外，那些，未知的人和事，就让他随风去。看钟摆剪碎光影，静下来，写一封信或者一首诗，不必急着，为它们染上冬日的色。

　　志强，这一年辛苦了，坐下来喝口老白茶，再和我唠唠家常话。志强，光阴又平添几道沟壑，发丝也在做减法，时光不语，却用尽我半生风华。志强，这一路走来多不易，答应我，不要总是为难自己，更不要在黑夜里翻来覆去。志强，好想抱抱你，成人的世界，总是自己疗愈自己，时间到了，一切都会过去，日子慢慢过，长路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