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山石旁的菊花开得正盛,一簇簇挤在淡墨勾勒的岩隙间,像是从岁月里长出来的句子,简简单单,却有分量。我常想,水墨画的妙处,不在繁复,而在留白处藏了呼吸。那一笔勾出的轮廓,不求形似,却把秋意写得入骨。题字在左侧,几行小楷,墨色微润,像刚从砚台边提起的模样。字与画之间,仿佛有风穿过,吹动了花瓣,也吹醒了纸上的寂静。</p> <p class="ql-block">竹子是最耐看的。几竿立在那里,不喧哗,不退让,叶子轻摇,像是在低语。墨色淡得刚好,浓得也恰好,没有一丝多余。右边那行字,行书洒落,笔意连绵,像是一口气写下来的。字与竹并立,一个有节,一个有韵,竟分不清是谁衬了谁。这样的画,挂在陋室也压得住场,放在厅堂也不显张扬。它就静静地,把清幽种进了空气里。</p> <p class="ql-block">竹竿挺拔,墨色由深到浅,仿佛能听见风穿过叶隙的声音。那一片片叶子,有的斜出,有的低垂,姿态自然得像是昨夜刚被雨打过。右上角的题字不大,却稳稳地压住了画面的气口。我总觉着,写字的人那一刻,心里也有一竿竹子在生长——笔落下去,不是描,是呼应。</p> <p class="ql-block">竹与兰,本是老友。一个立得直,一个开得静。它们在这纸上相遇,枝叶交错,却不争不抢。兰花藏在竹影里,幽幽地开着,像是不愿惊动这份默契。左右两边的题跋,一前一后,像两个人隔空对话。一个说“君子如竹”,另一个应“幽芳自持”。墨色不同,语气却同,都是对清高的轻声确认。</p> <p class="ql-block">竹子旁边又见兰花,这次它们靠得更近了。兰叶细长,轻轻托着一朵小花,像是捧着心事。竹影斜斜地落下来,给它遮了半边光。右边那行字写得稍长,内容讲的是“岁寒三友”,可偏偏只画了两样。或许,写字的人心里还留了一位——那未画出的松,正藏在笔墨未至之处。</p> <p class="ql-block">竹与石在一起,就有了故事。石头不说话,形态却奇,像是蹲着听风的老者。竹子绕它而生,有的弯腰,有的直上,各有姿态。风一定不小,把叶子都吹成了斜线。左边的题字写得深,像是从古书里摘出来的句子,读着读着,人就静了。这画不热闹,却耐看,像是一段沉下来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兰花独自开时,更显清雅。几片叶子,两三朵花,背景空无一物,反倒让人看得更清楚——它不是为谁开的,它只是开着。左侧题字简洁,只一句“幽香在野”,便把整个画面托了起来。字写得不急,画也画得不赶,像是作者坐在窗前,等一朵花开,也等一句诗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