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号：16303919</p><p class="ql-block">文字/图片/编辑：张永占（德高为上）</p><p class="ql-block"> 谨以此文深切怀念我的可亲可敬的老母亲！</p><p class="ql-block"> 本文根据老母亲生前碎片回忆整理。</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叫高响，1930年9月生于河北省衡水市饶阳县东里满乡大城北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这里黄沙遍野，土地贫瘠，十年九旱，但民风淳朴，人们视土地为生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清贫但安稳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卢沟桥事变后，日本鬼子的铁蹄践踏我们国土乡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的魔爪伸向劳苦大众，强奸妇女，残害儿童，广大民众对日本鬼子的残暴罪行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纷纷团结起来，奋起抵抗。更多的平民百姓东躲西藏，背井离乡，到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据母亲讲人们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没有一晚上是脱衣服睡觉的。吃完饭就坐着聊天，随时准备往外跑出去躲藏，困得支撑不住才睡，即使很晚也得穿着厚厚的衣服，只要一有鬼子从炮楼出动的消息，人们撒腿就跑，什么也顾不上拿。有时候伪保长秘密得知敌人进村的消息，就在大街上敲锣大喊大叫：“快起来，快起来！给皇军挑水啦！烧水啊！”其实是给人们传递信号，叫大家赶紧准备出逃。这时候，大姑娘小媳妇们手忙脚乱，匆匆忙忙去找烧水铁壶，或者伸手往烧火做饭的锅底抹黑，一把一把往脸上抹，让鬼子看不清面部表情，避免受到身心侵害。母亲回忆说，她虽然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但那时还上了不到两年的日本人办的学校，虽然没有学习什么知识，但认识了很多汉字。这段不寻常的经历让母亲成为那个年代少有的“文化人”，所以教育我们讲的道理浅显易懂却寓意深刻，令人深思。</p> <p class="ql-block"> 在那个兵荒马乱，苦难深重的岁月里，人们对生活的追求降至最低点，只要拼命活着，就能出现一点转机。谁知祸不单行，冰霜突降。在母亲九岁的时候，姥姥姥爷双双患病，当时的医疗条件无法明确诊断，说不清是什么病也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更没有钱祛病除疾，不到半年的时间，两个老人相继离世，含着泪水和对孩子的期冀撒手人寰。这更是晴天霹雳，几个未成年的孩子遭受沉重打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相拥而泣，抱团取暖，他们哭干了眼泪，心里想着还要顽强地活下去，对！最难熬的日子总要出头之日，坚强地活下去成为他们对生命的渴望，只要有一口气就要使劲活着，从而面对一切，改变命运，开启新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一个弟弟，分别相差三岁，几个十多岁的孩子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相依为命，坚强地在苦难的生活中磨砺顽强的意志。母亲的两个叔叔婶子和几个姑姑们可怜这几个孩子的悲惨人生境遇，纷纷伸出援手，奉献怜爱之心，大手拉小手帮助这些苦命的孩子度过难关。尽管亲朋好友倾心助力，毕竟都是穷苦庄稼人，过的日子都不富裕，更多的还要自力更生，勤俭持家，不得已只能从牙缝里省，他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却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饱饭。母亲节衣缩食，千方百计给下地干活的兄弟们吃饱，自己却忍饥挨饿，有时候饿的头昏眼花，几乎要摔跤倒地。那时候，母亲就学会了用细沙土炒花生，练出好手艺，让皮壳不变色，里面的花生豆用手轻轻一搓皮，立刻香气四溢，芬芳扑鼻。母亲把炒好的花生分成四份，每人一份，吃完后喝点白开水，这就是一天的伙食。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饥肠辘辘，饿的躺在床上烙大饼，翻来覆去睡不着，大家一起从炕上爬起来，吧嗒吧嗒抽旱烟，分散注意力，来消除饥饿和苦闷。母亲也和哥哥们学会了抽烟，度过苦难的一天。兄弟姐妹们度日如年，苦熬光景，却从未没有放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相信总有一天会长大成人，过上幸福生活。</p> <p class="ql-block"> 1939年春天，抗日战争进入最艰难的时刻，日本鬼子惨无人道，国民政府狂征暴敛，再加上灾荒不断，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到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人民群众不信邪，不屈服，同仇敌忾，奋起反抗，顽强斗争，宁死不当亡国奴，涌现出一个个抗日英雄和烈士，他们奋不顾身，奋勇杀敌的可歌可泣的事迹鼓舞者人民群众的热情。母亲跟我多次讲过，姥爷家是村里的堡垒户，经常有八路军和县大队的指战员在家驻扎过夜，有一次听闻鬼子进村，村里的老少爷们都钻进地洞，谁知有汉奸给鬼子通风报信指出了洞口。鬼子闻知在洞口点火沤烟，妄图熏死洞里躲藏的人们。有一个小女孩忍不住哭出声来，她的母亲赶紧捂住孩子的嘴巴直至停止了呼吸，才感觉到孩子已经死亡。大家悲恨不已，心如刀绞，更加痛恨如豺狼虎豹的日本鬼子。后来八路军锄奸小分队半夜摸到汉奸的家里，一枪毙命，总算给乡亲们报仇雪恨。</p><p class="ql-block"> 我的大舅生性灵巧，脑子聪明，鬼点子多，人称机灵鬼。八路军在姥爷家吃住，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机智灵活，胆大勇敢的十五岁小伙子。他喜欢摆弄部队的枪炮，很快就应召参军入伍，投入到抗日队伍中。大舅在部队表现英勇，总是冲锋在前，奋不顾身，为保家卫国奉献青春力量。入伍半年，有一天部队派人来到村里，传来大舅在河北省沧县一场战斗中英勇牺牲的消息，一家人悲痛欲绝，含着泪水告慰英灵，不久我的表舅也在山东省抗日战场一场惨烈的战斗中壮烈牺牲。我家两名烈士为国捐躯，感人肺腑，他们还没有成家就为了民族存亡和保家卫国献出年轻生命，人民永远怀念他们。</p><p class="ql-block"> 短短几年，相继有四名至亲离开人世，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令人猝不及防，悲痛欲绝。母亲和两个舅舅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悲痛和绝望，他们擦干眼泪，相依为命，满怀求生的欲望，苦苦等待着能够早日结束这种悲惨苦难的生活，迎新的太阳曙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