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木棉树下的时光

剑屏万军(行摄真美)

<p class="ql-block"> 三月的风一暖,鹏城的木棉就满城的燃起来了。</p> <p class="ql-block">  我总感觉这花是攒了一冬的火,只等春阳一吻,便从苍劲的枝桠间炸开——那红不是软绵的粉,是浸了胭脂的艳,镶着金边的花瓣子像姑娘新裁的衣裙,连花萼都带着一股子热烈的莽撞。</p> <p class="ql-block">  祖母说,从前的西关小姐爱立在木棉树下描样子。</p> <p class="ql-block">  像画里那样的衣裳:月白的袄子滚着青蓝的绣,襟口坠着珍珠的络子,袖口露出的绫罗上,正绣着同枝上的木棉。风一吹,花瓣落在发簪上,落在团扇的绢面上,连耳坠子都晃着花影。她们不说“花开了”,只说“木棉又替春天铺了红毡子”。</p> <p class="ql-block">  我见过祖母压在镜匣里的旧帕子,米白的细布上,用洋红的线绣了半朵木棉,针脚里还裹着当年的风。她说那时的姑娘爱穿浅粉的衫子,配月蓝的裙,站在花树下,像把春天裁成了衣裳——花是衣裳的纹样,衣裳是行走的花。</p> <p class="ql-block">  如今这鹏城的木棉又开了,满树的红仍像当年那样灼人眼。风过处,花瓣落在新铺的青石板上,落在路过女孩的发梢,恍惚间竟分不清,是花染了衣裳的色,还是衣裳载了花的魂。</p> <p class="ql-block">  站在木棉花下,心里似乎更加的清楚,原来有些热烈从不会老,就像木棉年年开,就像那些藏在针脚与花影里温柔的粤绣,总能在春风里,与新的故事重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