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自己

飞雪迎春

读了几天书，学了几句鸟语，便觉得自己像个文化人，说起话来文绉绉的，于是飘飘然，不知自己为谁？

今天下班走在路上，看到前面有一老者，左摇右晃，步履蹒跚，头戴一顶黑皮棉帽，帽子带一圈黑色棉绒，上身穿一件黑色皮衣，毛绒衣领围在脖间，斜挎一个黑色布包，包里塞满物品，鼓鼓囊囊的，下身穿一条黑色裤子，脚踏一双运动鞋。

老人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不是跟随，而是老人和我去同一个方向。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我掏出手机接打电话。抬头一看，老人也在接打电话，左手拿着手机，贴在左脸颊上，姿势竟与我一模一样。

老人一边接电话一边继续走着，我也如此。

冬天的大地被冻的结结实实，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对于像我这样的老年人来说，弯下腰，叉开腿，左晃一下，右摇一下，走起路才不容易跌倒，感觉特别有安全感。北方的风是冷的，吹在头上就像电钻打开了头颅一个眼，直往里钻，对于老年人戴一顶帽子是抵御寒风的不二选择，即使是年轻人，所穿的鸭绒衣带一定帽子是标配。我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有一台电脑，鼠标、电源线和书籍，也是满满的，鼓鼓的，重重的。运动鞋底子厚，有弹性，踩在冰冷的硬地上感觉稳当，再加上它皮厚保暖，古话说“病从脚起”，只要脚不受凉，身体便无小恙，因此每到冬天我就穿一双大头厚底的运动鞋，虽然样子很丑陋

人其实是很难看到自己的，每天照镜子看到的只是表象，而今天我却看到了自己。虽然我与那位老人帽子的款式不一样，背包的大小不一样，衣服的牌子不一样，鞋的价格不一样，但本质一样。一样的老态，一样的生活，一样的人生归宿。

儿时不懂李宗盛，此时已是曲中人，雪染双鬓话语迟，偶见自己傷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