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西藏行（七）

月照长空

2025年5月24日，乙巳年四月二十七日，星期六

5时醒来，再次想起撞牛的那一刹那间的事……在那三头牛没有把左边那条道封死之前，我想当时我也许应该加速……人在遇事以后，垂头丧气之余，难免浮想联翩：或怨天尤人，或自怨自艾……这样的倒霉事，为什么别的车没遇到，而我却遇到了？我们在途中，在某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长一些，或短一些，都可以避免……也许会遇到更大的事……我在一个错误的时刻，错误的地方，遇到了错误的事，出现了一个错误的后果！

心理学有个词叫“反刍效应”，像牛反复咀嚼草一样，人会反复咀嚼过去的痛苦。那些没抓住的机会、没说出口的委屈、没挽留的人……越想越忘不掉。你以为在反思，其实是在自我折磨。

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个人生活中，后悔都不能使失去的机会重现，一千年的光阴也不能赎回一小时的失败。

8时，我在酒店房间里沏了一杯咖啡，欣赏窗外的风景。拉萨河波光粼粼。不知名的水鸟或独自畅游，或在水中嬉戏，或在水面上翻飞。对岸的山，光秃秃的，绿意尚未萌发。山麓，有两个隧道口，像两只眼睛，车辆川流不息。山顶则有四个红色大字：“祖国万岁！”

然后，我们步行前往大昭寺，八廓街。

大昭寺，又名“祖拉康”、“觉康”（藏语意为释迦牟尼佛殿），位于拉萨老城区中心，是一座藏传佛教寺院，是藏王松赞干布建造。拉萨之所以有“圣地”之誉，与这座寺院有关。寺院最初称“惹萨”，后来“惹萨”又成为这座城市的名称，并演化成当下的“拉萨”。大昭寺建成后，经过元、明、清历朝屡加修改扩建，才形成现今的规模。

大昭寺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在藏传佛教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大昭寺是西藏现存最辉煌的吐蕃时期建筑，也是西藏最早的土木结构建筑，并且开创了藏式平川式的寺庙市局规式。环大昭寺内中心的释迦牟尼佛殿一圈称为“囊廓”，大昭寺外辐射出的街道叫“八廓街”即八角街。以大昭寺为中心，将布达拉宫、药王山、小昭寺包括进来的一大圈称为“林廓”。这从内到外的三个环形，便是藏民们行转经仪式的路线。

大昭寺融合了藏、唐、尼泊尔、印度的建筑风格，成为藏式宗教建筑的千古典范。

大昭寺内供奉的是文成公主从大唐长安带来的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

10时46分，他们三人排队进大昭寺，而我则顺时针方向绕八廓街一周。

西藏一直被称为是一个缺氧不缺信仰的地方。在八廓街这样的地方，更能印证这些。尤其当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母亲，领着两个女孩子——一个五六岁、一个十一二岁，在虔诚地磕长头时，不觉眼眸一热。我不知道那三个母女在求什么。

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嗑下等身长头刚起身站起来，一个粗壮、油腻、身穿藏袍、右手持转经筒、左手挽着念珠的中年人走至她的身边停下，叽里咕噜地跟她说了一些什么。他说的也许是藏语，我听不懂。那小女孩也许同样没有听懂，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突然想起那家书店。那年我在那家书店买过几本书。

袁枚说：“色宜少年，食宜饥，友宜同志，游宜晴明，宫室花石古玩宜初购，过是欲少味矣。书之为物，少壮、老病、饥寒、风雨，无勿宜也。而其事又无尽，故胜也。”深以为然。

书店仍在。三名店员。我一个顾客。我进去时，他们甚至没有抬头，都在低头看手机。室内鸦雀无声。

我又去了敏珠林寺藏香和朗孜夏陈列馆。

中午12时。正午的高山之巅，云彩如梦似幻，瑰丽绚烂，美得难以言表。想起雪莱的《云》：“白雪经过我的筛子，洒落山间。”

不愧为“日光城”。虽然天蓝云白，但阳光照在身上，热辣滚烫，有灼烧感。

我面朝外坐在肯德基店里，点了一杯可乐，看门外各色人等表情各异走马灯般从门前走过。我很好奇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想什么。

12时10分，我们汇合，又去了萨迦寺颇章萨巴。然后顺路在一家川味馆里午餐。饭后打车回宾馆。

下午4时17分，在一个咖啡馆的楼顶上，拍新近流行的“旱地拔葱”。姚笑靥如花。这个时候，感觉她的每一个细胞都沐浴在喜悦里，无一被遗忘，无一被忽视。

虽然是一起出行，其实是各取所需。

在楼顶上拍摄布达拉宫，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创意。不知道谁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晚上6时，廷良的朋友把一辆丰田帕杰罗送到宾馆。遂即驱车去罗布林卡，小昭寺。我们只是从门口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