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尔克诗译《风暴》

星辰

莱纳·玛利亚·里尔克（Rainer Maria Rilke，1875-1926）的《风暴》（Sturm），是他的诗集《图像之书》（Das Buch der Bilder，1902/1906）第一册第二部分中的第二十首，紧接着他的《预感》（Vorgefühl）。

同《预感》比较，这首《风暴》的汉译本不多见，也相对难译；在诗中，作者将自然界的风暴，历史传说，以及由此而生的感受、领悟和冥想结合起来，反思人类在所处环境的生存，反思人类对这个世界的反抗和接受。

风暴

当被风暴摧毁的流云

追逐：

一百天的天空

聚集在唯一的一天之上 —：

那我会遥远地感受你，盖特曼

（你多想率领你的哥萨克

成为最强大的军队）。

我感受你那平直的脖颈，马泽帕。

我也紧绑在那匹

疯狂奔马呼啸的脊背上；

所有一切都消失，

我只能看见天空：

黑暗笼罩，光芒照耀

我平躺在它们下边，

如躺着的平原；

我的眼睛张开如池塘，

而其中正逃逸着相同的飞行。

星辰，2025.12.07 译於波鸿

盖特曼（Hetman），十五世纪至十八世纪波兰、乌克兰及立陶宛大公国军队指挥官的头衔，权高位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马泽帕（Mazeppa），即伊万·斯捷潘诺维奇·马泽帕（Iwan Stepanowytsch Masepa，1639-1709），出身于乌克兰哥萨克贵族家庭，哥萨克酋长国盖特曼，在位期1687-1709。

马泽帕的文学艺术形象有两种：一种为乌克兰哥萨克民族英雄，是乌克兰民族反抗沙俄争取自由的化身；另一种则为沙俄帝国的叛逆。

弗朗茨·李斯特以维克多·雨果同名长诗为蓝本，他的第六号交响诗《马泽帕》描述了这位哥萨克领袖因引诱波兰贵族女士被绑马背流放草原而后重生的传奇经历。

德语原诗：

Sturm

Wenn die Wolken, von Stürmen geschlagen，

jagen:

Himmel von hundert Tagen

über einem einzigen Tag -:

Dann fühl ich dich, Hetman, von fern

(der du deine Kosaken gern

zu dem größesten Herrn

führen wolltest).

Deinen waagrechten Nacken

fühl ich, Mazeppa.

Dann bin auch ich an das rasende Rennen

eines rauchenden Rückens gebunden;

alle Dinge sind mir verschwunden,

nur die Himmel kann ich erkennen:

Überdunkelt und überschienen

lieg ich flach unter ihnen,

wie Ebenen liegen;

meine Augen sind offen wie Teiche,

und in ihnen flüchtet das gleiche

Fliegen.

（图片取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