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60年代印尼歸僑學生訪談記

马来纪事

  此次來印尼棉蘭參加相關活動,學者劉寶軍(左)受邀參加了鬱達夫紀念館開幕典禮,典禮後遇到了一位老華僑阮衍章(右),於是談起20世紀60年代印尼排華回國的歷史事件。   1959年開始,印尼出現排華事件,難僑是受“PP Sepuluh”政令(縣以下華人不得在當地居住並開店經商)影響,被遷居到雅京的臨時集中營(華校)。當時,中國租賃四艘貨輪分期分批接回國內安置在閩、粵、瓊等地華僑農場。<br>  阮衍章1939年出生於印尼雅加達,當時是學生,回國並非受排華影響,而是高中畢業回國升學,雅京高等華校自行組織雅華回國同學會也分期分批同難僑一起乘接僑船回國的。1960年雅華回國同學會共分6批回國。每批15組約200人。中國政府就派輪船接回一些選擇回歸祖國的難僑。其中也包括一些年輕的學生。1960年6月9日,阮衍章與200多名印尼華僑中學生,坐上了“美上美”輪船,準備回到祖國的懷抱。經過16天日日夜夜的海上行程到了香港,看到的是一片萬家燈火的景象,但船舶不能上岸。後面到了廣州,一部分人分配去雲南,一部分就去了福建。因為阮衍章是閩南人,故他選擇去了福建。他是當時印尼學生的總代表,中新社也有採訪他。他表達了華僑子弟樂意返回祖國,融入參加建設社會的心願。   據阮衍章說,同船的其他歸僑上岸回國後,多數被安置在各大華僑農場。印尼華僑學生回國後,一般會到廣州學校補習,再被分配到各省補習學校補習,然後參加高考。而20歲的阮衍章考入了福建師範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河南做教師。阮衍章是閩南人,在北方生活有頗多不習慣。1982年,阮衍章與家人移居香港,而他的兄弟姐妹等家人,現在仍然生活在雅加達。阮衍章與家人聯繫仍然使用印尼語。如今86歲高齡的阮衍章經歷了中國的變革,與祖國同命運,初心未改。<br>  阮衍章是當年在雅加達著名的華校巴中就讀,是第五批歸國,與另一所華校的華僑學生一起的。這兩間華校的校友,從1973年開始,在國內就有自己的“椰華校友會”,經常聚會。50多年來,每年都有一次聚會分別在國內、雅加達或馬來西亞舉辦。連協助安排的旅行社導遊都驚奇地詢問,導遊說:“我們畢業幾年了,都很少聚會。沒看到有50、60年還在一起的校友聚會,這個是新奇的事。”<br>  阮衍章說,當時,回國學生北歸讀書,離境手續是要按十個手指印,宣誓永不返回印尼,並註銷護照。在碼頭與父母告別時,高唱“再見吧,媽媽!別難過、莫悲傷,祝福我們一路平安!”從椰城雅加達離開家人,沿南中國海坐輪船返回祖國的年輕學生,當時都是熱血澎湃的年輕人,自此與家人萬裏相隔。這些共同的經歷也許是他們能夠經常聚會的精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