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赶集王府庄

知秋

<p class="ql-block">  农村有赶五集习惯,小商小贩们一般五天能赶五个大集。我们槐荫区王府庄大集和市中区白马山大集重合,离着七八公里,所有赶集卖货的商贩都不是原班人马。王府庄大集也是济南西胶最有名的,商品自然就多。尤其旧货市场更大,几乎能占五分之二的比例。</p> <p class="ql-block">  农历四九是槐荫区王府庄大集。说起附近叫王府庄的村子我知道的还有三个,天桥区、历城区和长清区各一个。而槐荫区王府庄相对有名些,据说明朝洪武年间河北枣强县有个王姓府官迁来落户,村子逐渐扩大遂称王府庄的。王府庄大集规模不次于白马山那个,我在前年来过一次,人山人海的,特别热闹。尤其卖爆米花的突然一声炮响,一下子把我拉回小时候在大街上排队崩棒子花的场景。最喜欢干的是坐在鼓风机前,一圈圈摇着手把,鼓风机发出嗡嗡地响声。还没过足瘾,自己那锅玉米花熟了,赶紧停下来双手捂住耳朵,眼看着那六十多岁老头把锅炉转动离开炉子,将锅盖口开关孔卡在长笼罩子上,用短撬棍别在前盖开关上,猛一用力,就听“轰”一声巨响,锅内爆米花瞬间冲进长笼里,一股热气也直冲上空,香气四溢。散落出来的几个棒子花立刻被小伙伴们捡食,香喷喷爆米花夹杂着甜津津糖精味道充斥着整个童年。</p> <p class="ql-block">  如今卖木头桌椅板凳的已很少见,取而代之的是塑料制品。既轻便还不占用空间,不用时直接罗列起来就是一个方凳的地方。不像老王贪贱吃穷,当年为了省两块钱买个支架有残的折叠椅,用不到二年椅子腿断了,修也没法修,坐又没法坐,最后只得扔了。想想也很可笑,不过都是穷惹的事。</p> <p class="ql-block">  柿子椒五颜六色,不再是单一的绿色,这么好吃的甜椒当初我却不吃。那时候经常长口疮,舌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点子,总怀疑是吃柿子椒上火。不过从小不吃辣椒,喝水又少,有些辣椒掺杂在里面,所以这罪名一直按在它头上。而现在辣椒已成为餐桌美食,每顿饭不吃点辣感觉对不起自己。</p> <p class="ql-block">  说啥没想到还能吃到十块钱一斤的猪肉。前几年突然飞涨到二十几块钱,平时三十多一斤曹家猪头肉涨到四十块钱一斤,至今居高不下。好吃这一口的还天天两点半去排长队,大冷天等一个多小时才买到手。都说人家祖传手艺好吧,可是离着他几十米的亲弟弟每天下午只能等他卖光了才开张。都是跟他爹学的,我都没吃出有啥二样来,可是这又怪谁呢?</p> <p class="ql-block">  大集旧货市场特别大,比白马山大集品种齐全,种类繁多,我对市场很多老物件情有独钟,见了特别亲切。这里二手电动工具遍地是,还格外抢手。能充电的工具干起活来太省劲,轻轻一按开关就不用下力。果然科技改变世界。当今最不值钱的就是力气,想靠出卖劳动力挣钱太难了。</p> <p class="ql-block">  “十八般农具”静静躺在那里已是无人问津。包产到户的时候我们家就没件像样的铁铣,更别说条镢、板镢、铁耙之类。每逢下地干活都得去北关借种地老把式家伙来用,幸亏我们生产队地少浇不上水,庄稼熟的快,和人家能错峰劳动。秋收过后,没有牲口、拖拉机耕地我们每家每户都各自为战。用四叔说的话“蝈子、蚂蚱、小刀螂一齐上阵”。父母用镢头刨地,我们用铁锨铲地,一天的功夫能整完半亩地。</p> <p class="ql-block">  过去都说“长木匠短铁匠”,小时候不明白啥意思,直到长大才懂得木头一旦锯断尺寸短了就废了,而铁匠却能把短的铁件加热打长。小姨夫年轻时学的木匠,打个厨子柜子门窗户搭不在话下。凭这手艺混了几十年一家人吃喝不愁。可是随着改革开放,这些传统手艺却慢慢被时代淘汰,他不得不改变思路,跟着村里人跑起印刷业务。上世纪八十年代老家章丘城有句顺口溜“西南隅公文包,东北隅杀猪刀”,他们西南隅人脑子灵光,走南闯北夹着公文包到处联系印刷业务,都能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东北隅黄姓人家居多,有三百多年祖传的黄家烤肉手艺,吃苦耐劳的黄家人,靠一把杀猪刀就能发家致富成为“万元户”,在那个年代也是相当了不起。</p> <p class="ql-block">  各式各样的钟表、收音机早已退出历史舞台。上初一时英语跟不上趟,父母让我每天早起听英语讲座。我便设置好闹铃,早晨五点半被叫醒,赶紧打开收音机,可是听不了几句又睡着了。北极星闹钟年龄和我一样大,是菱形的,后来有了座钟它就成我的闹铃。收音机是1979年左右小叔从他们济南百货大楼买来的,两台花53块钱,送给四叔和我们家的。从此收音机播出的传统评书:《杨家将》《岳飞传》《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也伴随着我们一起长大的。可是这些老物件就像我们的父辈们一样慢慢老去。</p> <p class="ql-block">  近一米长比指头粗铜烟袋锅只是我在单田芳先生播讲的评书《三侠剑》里提到过“铜锅铁杆大烟袋”,这是大贼魔欧阳天佐、二贼魔欧阳天佑和小方朔欧阳德使用过的兵器。而这么大烟袋锅却是全铜的,只是岁月将它染成这幅模样。我都很想拿过来比划两下,过把瘾,可是又怕弄坏古董赔不起。</p> <p class="ql-block">  杆秤纵横江湖好几千年,只是近二十年被电子秤取代。不过民间还有人继续使用。有个成语叫“权衡利弊”说的就是我们过去常用的杆秤,秤砣被称之为权,称杆为衡。都说秤砣虽小却能压千斤,就是这个道理。有句歌词唱道“天地之间有杆秤,秤砣就是老百姓”,说明民心也是不可违的。以前的称一斤为十六两,它包含着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外加福禄寿三星,少给人一两少福,少给二两丢禄,缺三两就会折寿。所以过去人都不敢缺斤少两,都怕因果报应。你看一杆称中就有这么多学问。</p> <p class="ql-block">  小国光苹果已经好多年没吃过了,以前爷爷家就有一棵,忘记长到哪年被砍掉盖屋了。能吃到国光苹果机会并不多,毕竟僧多粥少,一大家人,又不在一起生活,母亲看到快熟了时顺路摘几个来给我们打打馋虫。能吃上小国光苹果也成为童年最美回忆。</p> <p class="ql-block">  至今我还一直盼望着啥时候能捡到一些铜元和制钱一类古钱币。十几岁时姥姥给我两枚大清铜币和几个康熙、乾隆年间制钱。我又到处搜集了些,足有一大把,不下几十枚历代铜钱,可是后来却不知去向。不知道是把小钱罐埋在院子里土里还是啥事,直到拆迁也没找到。最早的有宋代熙宁、崇宁、还有一枚日本宽永的,也有太平天国的,最多的当然还是清代的。还有一枚中华民国镍币,用磁铁就能吸住它。可是这些古钱币只能在脑海里回忆了。</p> <p class="ql-block">  本来想买个小洋镐明天爬山刨洋姜的,十块钱一件倒不贵,可是有人看着不是锻制的,却像铸铁的,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轻易用不到,家里也没处放,只好作罢。</p> <p class="ql-block">  作者宋斌,笔名知秋,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济南市作协会员,周三读书会会员。铁路货车检修工程师,美篇生活领域优质作者,齐鲁壹点情报员,微头条首发创作者。从2016年开始写美篇加精到951篇。齐鲁壹点发布文章845篇。2024年1月获得齐鲁晚报·齐鲁壹点《2023年度影响力创作个人》荣誉证书。2023年6月,2024年8、9月获得优秀个人壹点号。2025年又荣登壹点号4月份风云榜。6月份又获得母亲节优秀征文奖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