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记忆——碌碡

福全

村庄记忆——碌碡

在农村来说，碌碡是件比较笨重的农具之一。一年大多数时间，它默默地待在麦场或者大门外的某个角落，风吹、雨淋、日晒，似乎都影响不到它。

记得村里最早的碌碡，一般都是用一整块石头錾出来的。从制作工艺看，应该是传承最久的一种打制石器。它的形状像一面大石鼓，中间鼓起，两头略小，质地是那种土红色或者灰色的麻石——当地也有叫“麦子石”的，大概是因为颜色有些像麦子颗粒的色调吧。有的碌碡表面比较平整，经过几代人的使用，甚至变得十分光滑；有的表面錾刻有浅浅的、分布均匀的凹槽，可能是为了增加碾压效果，但看起来也很有艺术感。到后来，可能是石匠手艺失传，或者碌碡的使用已不再普遍，这种整块石头錾出来的笨重碌碡就很少见到了；人们开始用水泥和石子浇筑，有的碌碡直接就是钢筋混凝土结构。

碌碡的重量一般比较大，普通的约在200斤左右，在使用时需要给它配上驳架——一个四方形的木制（或铁制）架子，这样笨重的碌碡才能在牛或拖拉机的牵引下轻松转动。因此在农村常有“碌碡曳到半山了”的俗语，比喻一件事情到了关键时刻，十分形象。因为拉到半山腰的碌碡，只要稍不用劲就会滚落山脚，导致前功尽弃。要是形容一个人个子矮、体态肥胖，就会说“一碌碡高，两碌碡壮”，当然这话里肯定含着深深的贬义。碌碡在农村的主要用途是碾场，通过它的碾压，使小麦、油菜、糜子、豆类等作物实现脱粒。有时候也用碌碡来碾压地坪或道路路基，为了使新垫的院子、房基或路面更加密实——在农村没有电夯的年代，碌碡是最廉价实用的压实工具。

随着农业机械化程度不断提高，收割机、脱粒机等广泛使用，农作物脱粒变得快捷方便，如今已经很少有人再用碌碡碾场了。碌碡这笨重无比的农具，有的被埋入地下，有的闲置在村庄的角落，已在不经意间被人们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