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5年12月3日我们夜宿衡阳,第二日的早上,吃过早餐我们就驱车往“石鼓书院”风景区而去,这是昨天晚上我计划好的。一路上小孙子东看西瞧,特别兴奋:突然,他仰着小脸问道:“爷爷,书院里有好多书吗?”我愕然,笑着点头,心里却想,那里藏的何止是书,是千百年的文脉,是文人墨客没说完的话。</p><p class="ql-block"> 早上的晨光,是带着墨香的。车停在石鼓山下,远远就望见青灰色的檐角翘向天空,像被时光磨亮的毛笔尖。拾级而上时,小家伙忽然挣脱我的手,跑到那棵老银杏树下,指着满地金黄的叶子喊:“爷爷你看,好多小扇子!”阳光穿过枝桠落在他发顶,绒毛都染上金边。我忽然懂了,所谓文化的浸润,原不必急着讲那些典故——这脚下的石阶、头顶的飞檐、风吹叶动的声响,已经在悄悄说话。</p><p class="ql-block"> 进了书院,他被大成殿的匾额吸引,踮着脚问那字念什么;看见廊下的“石鼓文碑”又伸手去摸那些凹凸的刻痕,说像“小虫子在爬”。我尽量答着,答不上来的就蹲下来陪他一起看,看阳光在碑文中游走,看他用小手比划着那些古老的笔画。有一刻,他指着一幅古人讲学的壁画,忽然问:“他们在说什么呀?”我愣了愣,说:“在说天上的星,地上的河,说怎么把日子过成诗。”他似懂非懂地点头,眼睛亮得像殿角的铜铃。</p><p class="ql-block"> 走在曲廊里,听见远处传来隐约的诵读声,大概是研学的孩子。小孙子也跟着哼起来,调子不成章法,却格外好听。我望着他跑前跑后的小身影,忽然觉得此行的意义,早已超出了“了解文化”的初衷。那些他此刻不懂的匾额、碑刻、楹联,就像撒在他心田里的种子,或许要等很多年后,才会在某个瞬间破土而出,长成他骨子里的文气与雅气。</p><p class="ql-block"> 离开时,他捡了片银杏叶夹进我的笔记本。阳光正好斜照在书院的飞檐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我牵着他的手往山下走,他的小脚步踏在落叶上,沙沙作响,像在为这千年书院,添了段最稚嫩的注脚。有些传承,原就是这样——不必说破,只需带着一颗新鲜的、投入的心,走过,看过,触摸过,便已在时光里,</p><p class="ql-block"> 2025年12月4日晚补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