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北到黄河:一部东营农场的时代记忆》

小南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垦荒拓土:东营国营农场</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的建立与变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新中国成立后,党和国家把创建国营农场作为一项重要战略任务来抓,以充分发挥国营农场在农业垦殖中的示范带动作用。20世纪50年代,东营市境内先后建立了广北、渤海、五一、孤岛、黄河等国营农场。60年代,又先后建立了同兴、联合、支脉沟、青坨等国营农场。1965年退场转社,联合农场撤销,改为利津县集贤区。1966年, 孤岛林场撤销,其土地、资产、工作人员全部移交济南军区马场。1968年9月12日, 济南军区军马场接收国营同兴农场。1977年3月,国营五一农场整体移交胜利油田指挥部。1977年4月,国营支脉沟牧场划归胜利油田莱建指挥部。1986年,在广饶县王岗畜牧场的基础上,成立了东营市南郊畜牧场。</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76, 79, 187);">(张志斌)</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二胡弦里的金色波浪</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文/付连臣</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如果记忆有形状,我想它一定像麦浪,在黄河尾闾的风里起伏;如果记忆有声音,那必定是我手中的二胡——两根瘦瘦的弦,替我把整个童年拉成了一首悠长的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一九六零年的春天,一纸盖着国务院钢印的红头文件,把傅家庄的土地,炊烟、井台、全村人的户口,齐整整收进“国营广北农场”的怀抱。带队的付绍周爷爷把旱烟袋往鞋底磕了磕,高声说:“乡亲们,咱们这是‘农业参军’!”那一年,我四岁,尚不懂“合并建制”的分量,只觉得拖拉机开进村的轰鸣,比正月里的鞭炮更喜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终于等到了入学那年,学校里的黑板是水泥抹的,粉笔划过发出微微的沙沙,像春蚕啃食桑叶。音乐老师戴千一踏着风琴教我们唱《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稚嫩的嗓音飞出门窗,与晒场上新堆的麦垛撞个满怀。后来,随父亲去淄博捧回一把苏州产二胡:暗红木身,蟒皮鳞纹在煤油灯下闪着幽光。我怯怯地拨动弓毛,一声“吱呀”划破夜色,也划开了我与音乐的初遇。那一刻,我并不知道,这两根弦将替我收藏整个少年时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麦黄时节,我抱着二胡坐在场院最高的粮垛上。阳光倾洒,麦海翻金,我拉响《谁不说俺家乡好》,琴声像一条无形的丝带,把收割机的轰鸣、农场人擦汗的笑容、风里的禾香一并束起,飘向远处的地平线。傍晚的霞光为琴身镀上一层赤铜,我听见自己单薄的旋律与大地的心跳同频——原来,音乐可以让渺小与浩瀚对话,让个人与时代握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六十年倏忽而去。如今,我年逾古稀,按弦的左手仍留着少年时磨出的茧。清晨,我独立于黄河三角洲的湿地堤岸,面对浩荡的黄河水面,再次架起二胡。当《我的祖国》的长音掠过水面,惊起一群白鹭,我忽然明白:岁月可以老去皮囊,却拉不老一首山河的赞歌。那些金色的麦浪、清脆的童声、父辈的汗珠,早已化作松香粉末,沉淀在琴筒深处,只要弓毛轻擦,便又泛起潋滟波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二弦虽瘦,却能丈量土地的辽阔;琴筒虽小,足以盛满一代人的山河岁月。当最后一个滑音消散在风里,我听见身后新栽的稻苗“簌簌”作响,像接续的旋律,像未完的乐章。我把琴放下,却将旋律留在风里——让它替我继续守望这片金色波浪,让每一次麦穗低头,都能想起曾经有一个少年,用两根弦把童年拉成了响彻一生的春歌。</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