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大篆】之六 吴大澂何以 用大篆写出《论语》

湖湘墨客周用金

　　我们能查阅到金文拓片的大篆字只有1730字，很多字无据可依，所以一般人不敢写大篆作品。

可是，清代末年湖南省的一把手吴大澂，却用大篆书写了17500字的《论语》，给我们留下了一部难得的大篆字帖。

　　吴大澄，江苏吴县人。进士出身，授编修。历任陕甘学政、河南河北道、太仆寺卿、左副都御史、广东巡抚、湖南巡抚等职，官至从二品。仕途之外，他将毕生精力倾注于金石收藏与研究，尤其在青铜器铭文领域，以“收藏之精、研究之深”闻名于世，被誉为“晚清金石学第一人”。

　　吴大澂在京城任职时，常流连于琉璃厂、海王村等古玩市场，与古董商交往密切。当时正值关中、河南等地古墓频现，大量青铜器出土后流入京城，他凭借敏锐的眼光，低价购得不少珍品。他一生收藏青铜器300余件，其中有铭文的器物约占一半，这些铭文为他研究古文字提供了第一手资料。

　　在他担任陕甘学政期间，他发现了一尊铸有29字铭文的青铜鼎，他不惜百金购得该鼎。因鼎器内壁铭文有“周愙”等文字，便将此鼎命名为愙鼎 ，并创作《愙鼎歌》抒怀，此后他的书斋名改为“愙斋” 。

　　45岁的吴大澂受到左宗棠、曾国荃举荐受三品卿。此后历任太仆寺卿、太常寺卿、广东巡抚、湖南巡抚（57岁），官至从二品。

有了这样的身份，他无论在何处为官，身边都有一位拓片师随从。每每访见大篆碑刻，钟鼎铭文，无不拓片收藏。

　　吴大澂从37岁开始系统收藏金文拓片。为了收藏，他花光了薪水，花光了家底，还赎卖过夫人的嫁妆和首饰。他晚年编撰的 《愙斋集古录》就录入金文拓片1144件 。这些铜器涵盖了商、周、秦、汉四个朝代。

　　1892年，57岁的吴大澂授湖南巡抚。甲午战争中，他向朝廷请缨，率湘军出山海关拒敌，因军心涣散、指挥混乱招致兵败。因此被革职永不叙用。

　　吴大澂回到苏州老家，生活贫困，靠变卖字画、古董维生。 ‌但他矢志不渝，著书立说，直到68岁去世，编著了《说文古籀补》《古玉图考》《权衡度量考》《愙斋集古录》《愙斋诗文集》《古字说》等重要著作。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早在1885年，吴大澂以三品大员赴吉林督办边务，勘定国界期间，他就用大篆写完了全篇《论语》。此时他才41岁。在近十年出版的篆书书法字典中，除了金文拓片之外，其余的大篆字基本上是出自此书。

据他积累的金文资料，靠他具备的学养造诣，他完全可以用大篆书体书写所有的汉字，也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写出一部大篆字典。可是他没有！

　　如果说许慎没能写出《大篆字典》，是汉代的遗憾！那吴大澂没能写出《大篆字典》，那时清朝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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