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树涧古柳续（二）

王树彪

神树涧古柳

（二）

历经几十载，枯木逢春。是我从小到现在，每次看到神树古柳的印象和记忆，就像这里种田的农夫们，总有一种乡音的亲切……。因为，这里是父辈的出生地，来到这里，总有种诉不完的缠绵……。

内蒙古鄂尔多斯的无定河，是漠北最南端的一条河流，巴图湾水库也建在这条河流之上。巴图湾村距陕西省榆林市红墩界乡神树涧路程大约也就是二十多公里的路程。

儿时的我呵，不知多少次地用双脚丈量着这片黄土地。神树涧尔德井是爷爷的家，父亲，十多岁时跨过了蒙陕之地，来到了无定河边……

儿时的我，却是在无定河边巴图湾村长大的，总是与母亲或是父亲徒步到神树涧，必需翻过一道道明沙梁，翻过一道道沟，再翻过一道道黄土峁……。站在高峁峁上望神树涧，那真是，望着近来，走着却似乎又很遥远……

那时候，对神树涧的古柳却也不曾留意。只是在夏季，走累了便蹲在树旁歇荫凉。或者是爬上树掏鸟蛋、或者是捉迷藏。那些古柳也许是经历了多年的剥蚀，从外面看：粗不能环抱：内里却空洞如母体，钻入古柳的腹部，有如婴儿未出母体。伙伴儿们费尽脑计，遍寻不见。因为，像这样的母体不知有几十棵，寻着，寻着，却迷了方向。这样，看着遍寻不见自己的伙伴一头雾水的迷茫，自己却又好一番得意……。

时光流转，几十年过去了，回老家的次数少了起来。无定河边的巴图湾南大梁的黄土窑洞，也是人去窑空了。我们这家人从八十年代，就已经迁家几次，最后迁到乌审旗嘎鲁图镇落户。

从八十年代到现在，中国人民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名不见经传的神树古柳风采依旧，中国的旅游业日盛一日。神树涧来了生态考古专家，对这里的古柳进行考证，这些古柳有了上百年、上千年的神韵。古柳从此被列入了生态重点保护区，旅游的人也开始络绎不绝，很多人都想目睹神树古柳的风采。

留影拍照，惊叹神树古柳的神奇。

名不见经传的神树涧，更是因神树古柳而闻名。古柳披上了神秘的面纱，当地人更是如敬神般对古柳百般呵护着。古柳的主干都经过岁月年轮的剥蚀后，都是在敞开着。有的中间是空的，能容下好几个人；有的树干散开倒伏地上，形成拱形，头上长满绿枝，最粗的主干要六、七个人才能合抱；有的四下裂开，形成孔雀开屏状；有的枝干只有树皮连着，却依旧生长茂盛。每棵树似乎都有自己的宽阔领地，根在这儿，头却伸向三、四米远的地方，一头扎进土地里。生了根，上面又长出了新枝。

神树古柳，千枝百态，各各不同。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模样，看什么，像什么。什么季节有什么季节的模样，加上自己的想像力，去细看细想……。

突然间，我以为那是祖辈们，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刚毅的脸。虽然，皱纹满满，却在他们身上折射出一种灵气与气质。那是一种坚韧不拔；那是一种无所畏惧；那是一种永不言败的神采。

这哪是树，这是古城边的雕塑，是精灵的化石。只是生长在黄土高原的沟沟坎坎里，同样和大漠中的生灵才有如此的气质与神韵，同时具有一种傲视苍生的气魄。

这神树古柳，祖辈们相依为命的互生互敬的那份挚情更让人迷恋，更让人心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