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山海一路同行

大自然的精灵

98年夏天，连云港的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阳光不算明媚，天边阴云低垂，可心里是亮的。沙滩上人影稀疏，海浪懒洋洋地翻滚，你说这样才是真正的海边。我们并肩站着，靠得很近，仿佛一松手就会被风吹散。那时不懂什么叫岁月，可一回头青涩年代久远了。

翻出那张泛黄的照片，裙子已经有些褪色，像记忆一样模糊。站在那儿，笑得那么轻，那么真，身后是零星的遮阳伞和人群的剪影。那时的我们，连牵手都带着羞涩，却敢把一生的幻想押在彼此身上。如今再看，感慨青春像潮水，来得汹涌，退得无声，只留下沙地上浅浅的脚印，一涨潮，就没了。

2025.11.30我们站在了香港浅水湾。同样的姿势，同样的依偎，头发白了，眼角也爬上了细纹。我穿的还是黑白条纹，被你笑说这品味几十年没变。海风依旧，吹乱了发，也吹醒了那些沉在心底的旧事。我们并肩望着远处的海平线，时光没老，它一直往前走，可我们，确实老了。

中年之后，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惘然”。年少时以为爱是轰轰烈烈，是山盟海誓，后来才发现，最深的爱，是陪你走过一次又一次的潮起潮落。那些以为能永远热烈的东西，终究被时间磨成了温吞的日常。可奇怪的是，哪怕老了，哪怕沉默，只要你在身边，这片海就还是当年那片海。

到了香港，看见沙滩上奔跑的年轻身影，忽然自嘲地笑了。她们像水做的，清亮、灵动，一颦一笑都带着光。而我，早已不是什么珍珠，顶多是鱼眼里那点浑浊的光。可转头看你，你也正望着我笑，眼里没有嫌弃，只有熟悉了半辈子的温柔。那一刻我忽然懂了，贾宝玉说得对，女人是水做的，可水也会结冰，会蒸发，会汇入大海。老去不可怕，可怕的是忘了自己也曾波澜壮阔过。而我们，至少还敢在浅水湾的沙滩上，写下属于我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