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巴蜀绘画是《山海经》的视觉长卷

观察与品鉴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山海经》是一部记述中国古代志怪的奇书,作者不详,大体是战国中后期到汉代初中期的楚国或巴蜀人所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它具有以下特点和涵盖内容:丰富的神话传说:是中国传统神话的“摇篮”,包含了女娲造人、大禹治水、精卫填海、夸父逐日、后羿射日等脍炙人口的远古神话传说故事。独特的地理记载:书中记载了大量山川、地理信息,涉及范围广泛,地理跨度极大。例如《南山经》主要记载了位于中国南方的一系列山系(共40座山),以及从这些山脉发源的各条河流,在这些地域中孕育着多种多样的植物、动物和神灵,同时还蕴藏了各种珍贵的矿产。它可以说是一部地理知识方面的百科全书。多样的物产记录:涉及动植物、珍稀奇珍动物以及矿物、物产等方面的内容。广泛的文化涉及:还记载了古代巫术、宗教、历史、医学、民俗等方面的内容,涵盖哲学、美学、宗教、天文、气象、医药、民族学、地质学、海洋学、心理学、人类学等多种学术领域,内容汪洋宏肆。</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张大千作品</p> <p class="ql-block">  成都藏家提出,百年巴蜀绘画,实质上是一部以画笔重新勘探、想象并书写的《巴蜀山海经》。画家们不仅是风景的记录者,更是古老的“地理巫师”和“神话重构者”。他们用油彩、水墨、雕塑,将成都平原变为“海内之洲”,将三峡激流化为“汤谷之水”,将雪山之巅指认为“昆仑悬圃”。这不仅仅是一个比喻,更可能触及了巴蜀艺术灵魂深处的集体无意识与地理基因。</p><p class="ql-block"> 一、 内核印证,巴蜀艺术与《山海经》的四大精神同构。首先,“世界观”的同构,从中心到荒蛮的史诗叙事。《山海经》的叙事结构是从《山经》相对可考的体系,迈向《海经》《荒经》完全想象的异域。这恰好映射了百年巴蜀画家群体的“地理长征”:他们从文化中心的成都平原(已知世界)出发,溯长江三峡(险峻通道),登峨眉青城(仙山秘境),深入藏羌彝走廊(异域部落),最终仰望喜马拉雅-昆仑山脉(神话与地理的终极圣地)。他们的画笔,正是在重复一场从“华夏”到“山海”的视觉考古与精神朝圣。其次, “图像志”的同构,神秘、异兽与变形。巴蜀艺术中始终涌动着一种“诡谲的浪漫”。无论是张大千敦煌归来后笔下瑰丽似真似幻的山水(如《长江万里图》中神性的江水),还是当代画家何多苓、傅榆翔作品中灵性超越现实的人物与动物,都充满了《山海经》式的“神圣怪异”。这并非直接描绘异兽,而是继承了那种将自然物象(山、水、树、石)进行精神化、人格化乃至神格化的视觉思维方式。第三,“地理观”的同构:“蜀地源于海”的深层记忆。“蜀地源于海”是一个极具洞察力的地质诗学命题。四川盆地确为古特提斯洋的一部分,这份沉入地下的“海洋记忆”,或许以文化基因的方式,塑造了巴蜀人 “盆地即沧海” 的潜意识。因此,画家笔下的云雾缭绕、起伏如波涛的群山(如陈子庄的简笔山水),可以视为凝固的远古海涛;而江河的奔流不息,则是这片“记忆之海”永恒的流动与回响。绘画,成了唤醒这份沉睡地质记忆的仪式。第四,“巫觋观”的同构,人神交感的通道。《山海经》本质是一部巫觋之书,充满祭祀、通神的描述。巴蜀之地,古来巫风盛行(三星堆、金沙遗址可为明证)。百年巴蜀绘画中那股挥之不去的灵性、神秘感与梦幻色彩,正是这种古老“巫觋基因”在当代的审美转化。绘画行为本身,对于许多巴蜀艺术家而言,并非纯粹写生,更像是一种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仪轨”。图为张大千作品</p> <p class="ql-block">  二、 百年长卷,艺术家如何书写视觉“山海经”。从网络数据勾勒的地理轴线,看艺术家们如何落笔:成都平原(起点/已知世界),以蒋兆和《流民图》和童永泉《佛像艺术》为代表,描绘人间世的悲欢,是《山海经》中“国”与“人”的篇章,奠定了关切现实与生命的底色。巴山蜀水与长江三峡(险怪奇观):吴冠中、岑学恭、黄纯尧、李文信笔下的三峡,线条奔腾激越,色彩纯粹强烈,将自然险峻提炼为形式的神话。这正是《中山经》里江河险峻的现代抽象表达。峨眉青城(仙境秘境):张大千、冯建吴、李琼久、吴一峰、刘朴的山水,云雾氤氲,光华灿烂,创造出非人间的瑰丽之境,可视作《海内经》所述“蓬莱、昆仑”等仙山的视觉转化。藏羌彝走廊(异域民族):王敬恒、彭林、李金远等画家在此汲取养分。那些浓烈质朴的色彩、原始强烈的图腾、人与自然交融的生活场景,恰似《海经》《荒经》中对“远方异国”与“奇特种民”的记载,为巴蜀绘画注入了野性、神秘的新血液。喜马拉雅-昆仑山脉(终极象征):这不仅是地理高度,更是精神象征。画家们笔下的雪山,纯净、崇高、永恒,成为终极的“神话之山”,是整部视觉“山海经”的归宿与朝圣终点,完成了从盆地到世界屋脊的精神攀登。图为陈子庄作品</p> <p class="ql-block">  三、 当代回响,为何是“百年”尤为显著?这一“山海经”特质的集中爆发在近百年,原因在于:现代性的冲击,面对西方艺术与现代社会冲击,巴蜀艺术家反而更自觉地向地域文化的最深、最古的源头寻找身份认同与创作能量。《山海经》所代表的远古奇幻世界观,成为对抗同质化、激活想象力的宝贵资源。“大后方”的沉淀,抗战时期,大批文化精英入川,带来了多元视角,促使本土艺术家在交汇中更深地反思“何为巴蜀”,从而将地域特质从风情描绘提升至神话哲学的高度。全球视野下的本土觉醒,当中国艺术寻求与世界对话时,最具差异性与精神性的本土神话资源,成为构建独特艺术语言的核心。巴蜀画家率先实践了这一点。</p><p class="ql-block"> 这部浩大的视觉长卷至今仍在续写,它证明了一个区域的艺术生命力,永远根植于其地理的秘史与神话的源头之中。这不是牵强附会,而是一场跨越千年的、深沉而浪漫的精神呼应。(品艺阁主人)图为王敬恒作品</p> <p class="ql-block">黄纯尧作品</p> <p class="ql-block">彭林作品</p> <p class="ql-block">彭林作品</p> <p class="ql-block">李金远作品</p> <p class="ql-block">李金远作品</p> <p class="ql-block">李金远作品</p> <p class="ql-block">童永全作品</p> <p class="ql-block">童永全作品</p> <p class="ql-block">童永全作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