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方言】无锡方言 ‍冬天淴锅浴

金秋

　　来勒（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刚喃（江南地区）冷天（冬季）天气寒冷，最低温度达到零下六到七度，当时刚喃宁（江南人）住房大多数是低矮的砖瓦房、茅草屋，呒不（没有）取暖设施，能腾出一间辅房用来砌筑锅浴灶格（的）来勒（在）村子里屈指可数。加上刚喃世向（江南水乡）人多地少，主要粮食作物产生格（的）是稻草麦秸，数量有限、且不经燃烧；刚南（江南地区）地形一马平川，呒不（没有）三令汉坍（山岭荒滩）可以提供枯枝落叶，因此生活必需品传条（燃料）非常紧缺：居民做饭、炒菜才事（都是）靠稻草、麦秸株唱（支撑）。往往烧开水、揩面（洗脸）汰脚（洗脚）淴浴（洗澡）都要算，更别想商伙娶南（生火取暖）烧世淴浴（洗澡）了；因此冬天洗澡对大部分刚喃宁（江南人）来说是一件非常帅处（奢侈）格（的）事。

　　来勒（在）怃息（无锡）方言中，“锅”一般被称为镬子或或则，由于淴浴镬子（洗澡锅）体积较大，比较费柴草，商贴（生铁）铸成，除了冬季用来洗澡外，其他季节闲置不用容易商秀（生锈），通常在其他季节亦（也）用来制作豆腐煮豆浆或养猪宁介（养猪人家）用来煮猪食。

刚喃宁（江南人）冬季淴浴（洗澡）格（的）浴锅通常来勒（在）偏房屋角砌一座单眼灶，安一口大铁锅，三面围着，一面挂浴帘，浴锅是生铁铸成，直径有一米以上至1.5米。把锅内水烧热，即可沐浴，可同时容纳一个陀宁（成人）或两宁（一大一小）。灶膛火紧贴在锅底，为了防止烫伤，浴锅里垫着乌句板（乌龟板），这样淴浴宁（洗澡者）勿会皮烫（被烫到），乌句板（乌龟板）是一个木质的坐板和踏板，底部呈锅底形状，上部扁平，把它垫在屁股（臀部）和甲午（脚下）浴者就可放心地浸泡在浴锅热水中淴浴（洗澡）了。当水温不够时可呼喊烧火人往浴锅户豆（下）添把稻草来加温，

来勒刚喃抚息（在江南无锡）直到上世纪六十年代前，主要的民用生活传条（燃料）还是以柴草为主。“大跃进年代”（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后，城镇居民用上了煤球、蜂窝煤，农村依然靠稻草麦秸；改革开放后用上了天然气。由于刚喃（江南）雨水多，稻草麦秸淋湿后容易腐烂，因此柴草不宜露天堆放，大部分宁介（人家）在厨房外附近偏房堆放柴草称为“查减喔”（柴间屋），每次做饭前从“查减喔”取用一捆柴草。稻草麦秸体积大、传少（燃烧）能力差，形成灰烬多，影响环境卫生。以前富裕宁介（富户）就购买从浙江、安𡽪、西南山区贩运来的昂查（硬柴）如枯枝、劈柴，普通人家使用软柴（稻草麦秸）。图为旧时江南地区富户人家厨房，虽然宽敞，但是淴浴（洗澡）保暖效果不佳，也不适合砌筑浴锅。

　　来勒（ 在）刚喃地区（江南）稻草麦秸用途广泛，可以作饲料喂养刚纽（耕牛）猪羊；可以编织吵哈（草鞋）抄乌课（草焐窝）；可以沤田作肥料；主要用作生活传条（燃料）。稻草麦秸质地松软，当传条（燃料）一点就着，但着火后很快在灶膛内堆积成灰烬，影响空气流通不利于充分补充氧气，造成熄火，需要经常清理灶膛里积累的草木灰。通常需有专人使用烧火棍及时清理草木灰，不断将几十根稻草挽成一团问号模样的草巾（草把）及时塞进灶膛延续燃烧。烧火宁（烧火者）还要防范引燃堆放来勒查抄屋里格（在柴草间里的柴草）

　　　　刚喃浓介（江南农家）冬天淴浴（洗澡）最缺的就是传条（燃料柴草），人多浴锅少又缺柴草，因此，冬天一两个月洗上一次澡是常事。但过年前，无论老幼妇孺（大人小孩），一定要淴个浴，每次烧浴锅，村中互相约定至某家"淴浴"（洗年澡），于是各带些柴草去那家，有人烧火，大家轮流下锅淴浴（洗澡）。通常是由德高望重的长辈先下水开头汤淴浴（洗澡），然后是男子、女人，左邻右舍按序下水，久而久之成为刚喃宁介（江南人家）格（的）习俗。民间俗话：“有钱呒钱，洗澡过年”。祈盼洗去身上的污垢，抛开一年的晦气，干干净净过新年。于是腊月念四（农历十二月二十四）之后，村里几家浴锅灶天天开汤，直至陀年三十（除夕）。

　　通常刚喃宁介（江南人家）格（的）厨房做饭炒菜格（的）锅灶是两眼灶或多眼灶，此图为三眼灶，分别用来煮饭、炒菜、煲汤，二口锅之间有二个突起处是贪干（汤罐）里面存清洁的水，舀水的铜勺代替贪干该（汤罐盖）或用木板盖；利用烧火时烟道里格（的）于湼（余热）焐热贪干（汤罐）里格（的）热水，俗称：“贪干世”（汤罐水）用来解渴、揩面（洗脸）、汰甲（洗脚）。

　　　　淴锅浴（洗澡）格（的）习俗来勒（在）刚喃（江南）苏锡常一带比较盛行，以及周边的皖南、浙南部分地区。冷天（冬天）淴浴（洗澡）勤换洗内衣、被褥是好习惯，使得刚喃宁勿商老白虱（江南人不生虱子）上胡（尚湖）位于数九树（苏州市）常熟虞山镇西南，是著名格（的）毛旦（牡丹）之乡、连我（莲藕）之乡，2008年常熟日报刊登公示：上胡哥学（“尚湖锅浴”）皮力值（被列入）“常熟市第二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图为江阴城内著名音乐家刘天华家的厨房，笔者摄影于2019年。